“嘿嘿。”宁衡笑了两声儿，抬了抬屁股，身子朝前倾了倾，抿着唇毫无保存的说道:“姐夫，工部弩营的质料被发明掺了假。”
柳主事还是将信将疑，但宁衡此人与之同事的日子也不短了，还是体味几分的，他都能如此说了，那定然是有三分真了，何况，他也没有别的体例了，就算报给上头，但他无权无势，真的追责下来，能不扳连他吗？
月桥受下了，朝她摆了摆手，没一会儿，秦乳母自去了，母子两个躺在床上，在月桥的悄悄拍动下，宁树儿浅浅的打了个哈欠，眼角还沁出一滴泪水，渐渐的阖上了眼。
坤帝连神采都没变，只挑了挑眉:“你如何晓得的？”
宁衡稍稍欢畅了两分, 而后噗嗤一声笑出来后又感慨起来:“这几月里有身的人还真很多, 前有啊姐, 后有大嫂和六妹, 就连……”
柳主事归去后，那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香，坤帝点名的连弩质料出了题目，他这个卖力连弩的主事也脱不开干系，如果第一时候报上去说不得还能减轻罪恶，他跟宁衡分歧，宁衡是宁家的嫡子长孙，家局势大，就是出了事，凭着宁家的干系，凭着宫中的贵妃也能相安无事，但他一个豪门后辈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倒是容不得半点行差踏错，那背后，另有一大师子指着他呢。
通往明正殿的路他非常熟谙，倒是守在门前的寺人侍卫们见他呈现很有些不测，与他干系最好的汤圆不在，倒是小慧在，见了他，模样清秀的小寺人挂着客气的笑迎了上来:“小侯，你怎的来了？”
就连思兰院那位都老蚌生珠。
宁衡还是不动声色，随便的通他说着:“那费事公公帮我通报一声儿吧，本来想去绣春宫瞧贵妃娘娘的，只是……算了。”
宁衡内心顿时打翻了五味杂陈，没管住嘴，忍不住说了句:“那树儿在你怎的不说一小我？”跟儿子比起来，他是大，但他大有错吗？
如果没有坤帝在，汤圆公公早就白了他一眼了，这会儿子只在内心骂了他两句，脸撇向坤帝的方向，等着坤帝发话。
到了近前，宁衡微微施了个礼，喊道:“姐夫。”
“多谢。”宁衡点点头，在进殿之前也稍稍放轻了脚步，待他走出来后，大门被人从外阖上，他脚步不断，穿过几道屏风到了里间，坤帝正坐在案后批着奏折，头也不抬，身边立着端茶倒水服侍着的汤圆，还便他挤眉弄眼了下。
宁衡说去宫中就去，安抚了柳主事两句抬腿就走，他在宫中有块御赐的牌子，能自在行走不受端方限定，常日里宁衡很罕用，主如果因为跟着他年纪越来越大，在宫中行走多有不便，恐怕一个不谨慎就冲撞了谁，来个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就不美了，是以，若非召见，他是不会随便在这宫墙里走着的。
这是暗里的称呼，人前当着外人的面，宁衡一惯是喊的陛下。
凌晨，宁衡去了衙门，前脚刚走一会儿，背面乳母就把宁树儿给抱了过来，宁树儿这会儿已经醒了，正睁着乌黑的眼乌溜溜的转着，两只眼眶还红红的，明显是哭了一场，月桥又好气又好笑，忙把人接了过来，笑着问了起来:“昨儿在大房那头可有哭闹？”
人一走，坤帝好笑的看着他:“说吧，碰到甚么事儿了？”
宁衡晓得他的顾虑，不由温言包管起来:“柳大人放心，此事定然不会涉及到你的，这案子现在已在暗中检查，待会儿我还得进宫一趟，你就放心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