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光芒温和,一缕金光缓缓退出窗棂,带着浮尘微粒缠绵而上,像一道圆筒,一向连到天幕夕照。
反而越想放下越想获得,既然放不下,他又自傲能护她无恙,便倔强地挤进她的人生,将她带入他无尽的深渊天国。
弦歌眼里腾跃着微光,远处云霞透出万丈金光,一缕缕穿破云层,染得天涯美轮美奂。
“笑甚么?”修离墨揽紧了她的腰身,顺着她的小腹轻摁。
是他没有庇护好她,才给了母亲可趁之机,她不怨他么?
看来这气不是对她发的,此人是心疼她被打了。
视野忽明忽暗,恍惚垂垂散去,弦歌揉了揉眼睛,待瞧清面前之人,想伸手去抚平他微皱的眉宇。
弦歌夸大其词,不过想让他不要动不动就皱眉,他每次皱眉,她便心疼。何况此人是个事情狂,常批阅奏折到半夜,晨间还要夙起上朝,午间又不憩息,也不知这身材如何熬过来的。
弦歌把玩垂在他胸前墨发的手顿住,俄然勾住他的脖颈,修离墨共同俯下身子。
养心殿那帮人,他不会放过!
养心殿那些人敢将翠环拦在内里,迟误了时候,若千幽玥没来,他不敢设想母亲会如何对她。
男人的气味喷在双颊上,弦歌看着越来越近的薄唇,羞红了双颊,缓缓闭上眼睛,等了好久,男人的唇都式微下来。
如果他能及时赶到,她也不至于受委曲。
现在想来,他长她七岁,春秋差不是很大,可他这些年交战疆场,风吹日晒雨淋,人沧桑了太多。
四年来,半夜惊醒,独她一人面对黑夜,惭愧、思念将她紧紧裹在茧里,作茧自缚。
换句话说,他一个眼神,她就晓得他要干吗。
千澜初呢,她有才气悄无声气地处决了她,固然她是怕修离墨恨她才放过她,但不成否定,她不讨厌千澜初。
这汉籽实在俊得过分。
当年她跟夏弄影拜别之前,她但是说了,毁了容的他让她讨厌,如此在乎表面的她,怎能接管他有了白发。
弦歌没理他,修离墨又不是机器,奏折永久批阅不完,可身子如果垮了,倒时难不成还要拖着病躯措置不成?
弦歌表情甚好,轻笑出声,牵动嘴角的裂缝,笑容忽地僵住,眼里的笑意柔情却未褪色彩。
一千多个日夜里,他尽揽天下大事,又急着光复天下,经常夜不能寐,对她又驰念得紧,也恨得很。
弦歌翻开视线,一张充满阴沉的俊脸映入眼幕里,浓眉微拧,乌黑的瞳孔掩不住担忧。
在天下人面前,他有充足的自傲傲视天下,可在她面前,他生了胆怯心机,就怕她嫌弃他老了,瞧不上他。
修离墨看着她,神采和缓些许,悄悄“嗯”了一声。
弦歌暗想,他活力了。指腹划过脸颊,有点刺疼。
看着修离墨这张脸,哪有她说得夸大,俊美如此,不似年近而立,比起四年前,表面通俗明朗,愈发成熟,肌肤却弹性实足、白净如玉。
弦歌看不得修离墨皱眉,又不惧他的眼神,便想逗一逗他。
弦歌伸了个懒腰,满身心放松地靠在修离墨怀中,闻着男人身上披发的竹香味,安然地笑着,嘴角的弧度很小,因为顾及到嘴角的伤,却未能影响到她的表情半分。
“夫君,你别老皱着眉头。年纪不小了,皱着皱着,到时候该长皱纹了。”弦歌笑嘻嘻地搂着他的脖颈,边说边特长抚摩他的眉梢。
弦歌点了点头,正色道:“嗯,你是老了。本来就大我很多岁,如果额头多了几道皱纹,夜里又忙着措置奏折不安息,过不了多久,你的肌肤就该败坏暗淡了。到时候走出去,人家都说你是我父亲,看你的脸往哪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