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河九渡汇入葫芦川后,黄河出峡口,河面变得宽广,水流陡峭,为这一地区带来了丰沛的水源和肥厚的泥土。北面高大的贺兰山挡住了北风,山下的这一片水土丰美的平原,是塞外荒凉中可贵一见的合适农耕之地。“黄河百害,惟富一套”,兴庆府地点,恰是后代被称为“塞上江南”的河套平原。
兴庆城外的唐来渠边,一处安好地汉地气势的小院,童大郎和病尉迟两据着一张小桌相对而座。中间一个小炉,煮了一锅羊肉,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病尉迟想了好一会,才道:“这位经略我们是打过交道的,多少晓得一点。哥哥,不是我说,拿着金银到他那边只怕用处不大。要让他免了前罪,只怕要有其他好处才行。”
想做成一件事难,但想搞垮一件事就轻易多了。现在筹措着银行、公司的张元,实际上没有打仗过这些,大宋开端这些鼎新的时候,他正在陕西路沿边装神弄鬼呢。厉中坛只想赢利,金山银山摆在面前,他连亲爹都能卖,更何况张元、吴昊。
这事情提及来病尉迟就有些不痛快,张元、吴昊这两个忠心为党项做事的,在大宋反而被高看一头,答允他们一旦回到大宋,给官给钱。而本身这些果断不跟番人合作的,却无人问津,也不晓得做这决定的边帅是如何想的。
病尉迟道:“诸般都好,只是为番人做事,屈辱了祖宗。”
童大郎重重点了点头:“我也是如此想!但张元在党项攀上了权贵,如果不从他,只怕会来侵犯我们。豪杰不吃面前亏,我们的脑袋长着不易,也要珍惜。”
童大郎抬开端,看着夏季里无垠的夜空,天上充满繁星,如同镶满宝石普通。冷风从黑夜里窜出来,扑在脸上,一片冰冷。
童大郎看动手里端着的酒杯,一动不动。病尉迟再去倒酒,童大郎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干,杯子按在桌子上,沉声道:“兄弟,你感觉明天张元那厮说的事如何?”
见病尉迟满脸迷惑,不解地看着本身,童大郎又道:“现在党项蕃酋都跟着首级到边地去了,张元那厮权势大得很,要想活命,就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我的意义,我在这里跟他们搞公司,归正也做不起来,对付一下罢了。你带着金银,到宋地去,找边地有权的官人通融通融看一看,如果我们把钱献上去,能不能免了极刑。”
童大郎听了,笑着摇了点头:“兄弟,那里那么轻易。张元在边地浪荡数年,那里是那么轻易就能拿住的。自客岁不就是有人要招揽他,成果倒是他家里的人被解往本地,换成赏格他的人头。现在招揽,也不过是鄜延跟那边自作主张罢了。”
“哥哥莫不是真要帮着张元那厮搞甚么公司?莫要说党项这里无工无商,底子就搞不成,就是搞得成,我们帮着番人做了事,莫非一辈子就不再回故乡去?”病尉迟端酒的手停在半空,不解地看着童大郎。
不过此时的兴庆府,还没有后代稻桑各处的气象,唐朝对此地的开垦,在五代乱世中大多已经荒废,此时不过方才规复罢了。自横山、翰海以北的党项地区,中原王朝之以是屡占屡弃,此中启事之一就是没有安定的农业基地,中原政权很难在游牧地区生根抽芽。
恰是有了这一片灌溉平原作为底子,党项才有了自主的本钱。
愣了一会,病尉迟道:“如果如此说,我们就不能往延州去了。到了那边一问,我们跟张元那厮一贯熟谙,必然不信我们,一个不好还拿我们的人头——”
沉默好久,童大郎才叹了口气:“其他好处?若真是如此,不过是我跟张元一起搞甚么银行、公司,给他搞垮了就是。兵戈没钱,党项能支撑多久?这好处够不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