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几十人,其他的都来不及。主家本来说的是明天早晨到齐吧,那些惫懒货还不能多拖一刻是一刻?”
“脑筋坏了?”黄宗祥狠狠瞪了说话的亲兵一眼,“没瞥见这些人都带着甲,刀枪整齐!你觉得是之前跟我们火并的忠州黄家那伙废料?现在带人出去正中他们下怀,这城寨也就没用了!诚恳跟你们说,都安下心来,好好守着城寨是端庄,不要胡思乱想!只要我们守住了,他们呆上两天天然归去!”
童都头看着前面纷繁落地的箭枝,皱了皱眉头。进蔗糖务之前他是驻扎宜州的厢军,跟这些蛮人没少打交道,晓得蛮人弓箭看起来能力不大,但好多上面都抹了毒药,不能粗心。哪怕就是随军大夫带体味毒药物也是费事,因为箭上的毒药五花八门,有树的汁液,如闻名的“见血封喉”,有的毒药倒是取自毒蛇等植物,难以对症下药。
童都头带的人渐渐撤退,回到高大满身边,问道:“批示,如何就退了呢?让我进到他寨门前面,不定一气就把寨门破了!”
黄宗祥一边叫着,一边紧紧瞪着前来的官兵。
黄宗祥大声叫道:“都给我闭嘴!嚷嚷甚么!这些人连云梯都没有,想飞进寨子里来吗?儿郎们尽管听号令,离得近了开弓放箭,射死他们!”
报信的仆人被推倒在地,看着暴怒的黄宗祥直欲而噬的模样,那里还敢吭声?心中倒是委曲,深更半夜,谁能够看清楚人数?
“也好,不过不要恋战,引出蛮人布署就返来!”
高大全说着,看那边安好炮架,对又对童都头道:“你跟刚才一样带队上去,这十门炮推在前面,到了离寨墙八十步的时候停下,瞄好了齐射。”
黄宗祥这才有些急了,一把抓住来报信的人,问道:“来的有多少人?”
见射不倒官兵,黄宗祥一下暴躁起来,大声喊道:“石头,搬石头,等他们到了墙下砸死他们!另有热油也筹办好了!”
“好!那就到了八十步外,十炮一起轰向望楼!”
把手中的人一推,黄宗祥骂道:“直娘贼,邕州统共才多少兵马?就是全到上思州来也不成能成千上万!你这杀才眼瞎了!”
兵士们按行列好,旗牌手抢先,押队最后,跟着鼓声缓缓前行。
童都头应一声诺,号召部下兵士抢先出列。
这些乡兵都来自蔗糖务,忙的时候也常常连夜干农活,以是论起夜间行军来,他们比那些正规厢军更适应,一天一夜赶七十里路,并没甚么脱力。
童都头已经下了马,提刀执盾走在步队最前面。要到了批示使以上才气够不消随军冲杀,都头还是免不了冲要阵。而副都头则位于步队最后,一是起督战的感化,再一个一旦都头出了不测,他能够稳定军心,不至大乱。
童都头问道:“打那里?”
看着官兵缓缓逼近寨门,寨墙上的土兵都鼓噪起来。
黄宗祥看看寨外,天涯方才暴露一抹鱼肚白,内里朦昏黄胧,几步远就看不清人的面孔。就算乡间的人起得早,这时候也难调集人手,不由心中叫苦。
土人的都是软弓,七八十步的间隔也射不到,雨点普通地在攻城步队的前面。因为没甚么批示体系,不管射不射到人,箭雨就是射个不断。
“儿郎们,打起精力,这些天杀的贼官军跟我们耍心眼,谨慎此次真地冲到寨墙下!石头热油都筹办好了!”
其实在徐平看来这小炮打趣得很,跟他宿世在电影电视里见到的威风模样完整不能比,倒像是人家有丧事时放的大号礼炮,细细一根管子,要多粗陋就有多粗陋。他如何看如何感觉不保险,特地铸了几十个铁蛋子让操炮的人带在身上,铁疙瘩砸起来总比石头有粉碎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