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王大人明眸微阖,倒是笑笑,“很多事情讲得是份情意,这情意到了就是了嘛,又何必这么在乎情势。”
府里头本就事件繁多,现在少了一人,这事儿还不得大师分担了去?
杜大老爷倒是不屑的白了她一眼,“平时如何不看你这么美意,没事体贴别人家做甚么?这天底下的不幸人多的去了,你体贴的过来吗?”
正皱着眉,门扉被悄悄扣了咚咚两声,有人推开了门出去,见了里头已经来了人,脸上的惊奇一闪而过,再见时已经是一副笑面,“杜大人啊,明天来的好早。”
杜大老爷的气味浑沌,过了好一会才出声道:“那就看谁真的敢动了。”
王大人瘪了瘪嘴,“上头的敕令该是这几日就能下来了,也就是辛苦上这几日。”
杜大老爷嘴角抽动了下,面上却还是恭敬,“王大人真是克己营私,来日我定要好好让舍弟学习学习。”
话音落地,倒是好一会都没人再说一句。
罢了,她到底是个妇道人家,那里还管的上大老爷们外头的事儿,她现在要着眼的只要杜六娘子的婚事了。
检校,检校算的了甚么,就算真是有检校盯上了他家,他也不信树大根深的杜家会像那平家一样被等闲的拔了。
说这敕令是上头的意义,可上头那里晓得燕京府衙门的环境,说到底还不是靠着这里顶头的几张嘴来定存亡。
“说的是呢。”杜大老爷说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杯盏中的茶水还剩了大半。他面色忧戚,叹了口气,“想不到那平老七就这么的被抄了家了。”
杜大老爷在府中时任通判,比任职同知的王大人要低上一品。低上一品,人就要矮上了一截。杜大老爷说着话的工夫,已经为王大人拉开了椅子。
露夜深沉,杜大夫人屋里的灯已经燃烧了,倒是躺着的伉俪二人全无一丝睡意。
“我晓得我晓得。”杜大夫人也不耐烦了起来,“我说的是把这事儿捅出来的总和我们家有关吧,我是怕啊,我们能捅了别人的篓子,莫非别人就不会来捅我们的吗?”
“诶诶。”杜大老爷点了点头,“辛苦些也是应当的,只是这府里头的人也都熬的累了,大师都等着动一动呢。”
王大人也不推委,笑着入了座,抬手给本身也倒了杯水,“这例茶真是越来越不好喝了,真是等候来岁的新茶啊。”
王大人吹了吹浮着的茶叶,茶叶在水面上打了个圈儿,又飘了起来,“是啊,诚恳巴交了一辈子,攒了些钱不就是为了给后代们过上好日子吗?哎,如何落得这类了局。”
“好了睡吧,看你整天胡思乱想的。”杜大老爷往下挪了挪身子,搭过了被子筹办睡去了。
杜大老爷赶紧点了头,“是啊,你看看,另有好几个未入流的,实在年资也是够得,只是……少了个汲引的机遇。”
“这敕令是上头的意义,要升迁总得论资排辈的。”王大人悠悠的撇了茶,道:“府里好些人也干了一辈子了,是时候该动一动了。”
平家被抄家只是一个开端,这以后连累出来的一大串官员会是如何的结局谁都不晓得。或许这件事就此打住了,或许这件事只是一个开端。
“陛下圣明,怎得不懂?”王大人拧了眉头,道:“只是凡事都该有个度,过了度就不好了。”
“你此人如何这么说话的。”杜大夫人杵了他一肘子,“这平家落到明天这境地,还不是和我们家有关吗?”
杜大老爷心中冷嗤,这那里是人太多了,是送的礼太多了,挑花了眼吧。
王大人也放下了茶杯,捋了捋胡子,“机遇是要给的,只是……这事情不好办啊。”他面露难色道:“此人太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