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堂而皇之地直闯前朝大殿,痛斥昭岚胡言乱语,朝堂高低皆是瞠目,继而齐齐攻讦。不管君臣定见是否存有分歧,这该当身陷冷宫的戴罪妇人,倒是千万容不得来此撒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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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千万别胡涂,不然就入彀了!”一道女子娇喝传来,鬼眉现身殿前。
高氏接口道:“这恰是此子卖国之举!究竟如何同人买卖的,本宫临时不得而知。本宫只知,瀚宇既能几国称雄,便是一统江山,这皇位也当是姓澹台,而不是让这竖子做情面白送与人!他因着本身不是澹台家的,行事便毫无顾忌,只把卖国之举当作大义之事诓哄朝堂高低,误导百官臣民!”
高氏见满朝文武群起而攻,不觉得然,冷嘲一笑后,对世人道:“本宫本日来此,非是为的冲犯祖宗,干与朝政,乃是为申冤而来。”然后便挑衅地直视昭岚。
高氏怒道:“老匹夫,先皇待你不薄,你竟为这竖子摆脱?!若非是这竖子从中调拨,本宫的皇儿又怎会招来别人嫉恨,被人下药?!又怎会于东窗事发时,一怒之下失手伤了兄弟?!”
“同你一样,来申冤的。”鬼眉笑嘻嘻回了一句,朝世人道,“这高氏所言,本女人方才听了个大抵,也弄明白了,实在感觉有些哭笑不得。皇上在位行事,诸位乃是有目共睹,她所说的那些甚么罪行,是非如何自有公论。高氏真正要说的重点的呢。”
且说那盛装妇人,带了帮手与兵马逼至銮驾前,昭岚并无骇怪。现在等的就是这些人!此女,乃是理应被囚禁在冷宫的前皇后高氏。身侧相随之人,天然是她母族的孑遗,并那唇舌鼓噪来的拥趸。
昭岚面不改色,朝下挥挥手止住世人群情,微浅笑道:“众爱卿不必动气,她既说她有冤要申,诸位无妨且先听听故事,兹当歇息一下的也好。”
高氏身后上来一男人,帮腔指责道:“此事非关其他,只因你是心存野望之人!”
高氏嗤道:“是啊!若非先皇垂怜,你这平生最多也就是个王爷!以是你调拨得皇子相残,害得先皇子嗣尽丧,这便得了争夺大位的机遇!”
安国寺卿淡淡开口,反问道:“方才朝中所议提及天下一统之事,皇上言明不坐尊位,我等正不知该不该劝。这江山一统后的天子之位,比之瀚宇国君之位如何?你说皇上心存野望,他又为何声言放弃天子之尊?”
高氏恼喝道:“你是何人?”
昭岚闻言哈哈笑道:“掰动手指数数,凑出这十条罪行来,不如何轻易吧?这一条条的罪名听着倒象那么回事,事由呢,可另有说辞?唔,第一罪,告的乃是朕暗害皇家子嗣,详细如何,你且说来听听。”
昭岚叹道:“依你这类说法,这满朝文武并那万民百姓皆非皇室中人,他们也当是存有大位之念?个个都是为了想当皇上,筹办造反了?笑话!”
雷阻指指她腰间,道:“鄙人的寒星索,还请女人先还与鄙人。”
不等昭岚自辩,一名老臣出列驳斥道:“罪妇休要胡言!先皇不幸,子嗣淡薄,又多夭寿。穷究因果,你高氏并那已然伏法的李氏,倒是祸首祸首!你二报酬了凤印之争,为了诸位之争,在后宫多行不义,终究乃至害了亲子。当今谅解先皇苦心,不欲让人窥私,方才留下你等性命。一个个的不思悔过,竟还歪曲别人,实在叫人不耻!本日你既要将先皇苦瞒的秘辛公诸于众,那老夫便奉告大师本相。究竟是,因了你高氏与那李氏的妒恨之心,后宫嫔妃少有子嗣,便是有了,也难长命,此中藏有何种故事,可需老夫去找人来对证?!也因你二人相争相斗,教养亲子时多行公允,甚而调拨二位皇子兄弟阋墙,残害手足。一个乃是死于对方下药,一个乃是死于对方剑下,究竟因何?此等丑闻,先皇故意避讳,故而以寿夭蔽之。你这罪妇本是祸首祸首,竟敢还来大放厥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