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内空空荡荡,有浪荡的狗颠着步子跑过,间或有人急仓促走过街头。
一座城池,城门上写有气象森森的三个大字:陇山郡。
匈奴兵射出的箭被城楼上的守城兵士用长枪挑飞。
夜又渐渐消逝。
几个气势汹汹的匈奴骑士逼近。
缓慢挪动的脚步……
家人被冲散了,公孙缙捡起一把刀,与匈奴兵捉对拼杀……
公孙袤蓦地掉头返回,拽扯颠仆的玩伴:“快,快!”
有别的尖兵蓦地反应了过来:“有敌情,快点烽火,那是胡人的马队……”
尚氏神采严峻:“老天,这如何是好。”又叮嘱道,“今晚袤儿就别去耳房睡了,杏花也留在这。”
街上到处都是逃命的人群。
马蹄踏过荒草地,信使高喊:胡人进占九原城——
另三个孩子快速跑向回家的路。
一个盐商模样的阔老坐着一顶肩舆得意走过……
城楼上的汉军守城兵士严阵以待。
芹儿左顾右盼——
门缝里,窗棂后,一双双惊骇的眼睛向外张望。
山脚下,一条河道仍然波澜不惊地流淌在暮秋的萧瑟里。另有河岸边的芦苇,在冷风里摇摆着枯黄的身姿,不甘地追思着夏季富强的翠绿。
主街道上,公孙缙劈面疾步走来,瞥见了奔驰过来的四个孩子。
同时,尚氏仓猝捂住芹儿的眼睛。
一扇扇门板被匈奴军士破开,屋里妇女孩子大惊失容……
厅堂门板被劈开,公孙缙仓惶带领家人从西耳房的窗户逃出,奔向大门外。院子里,廊檐下,晾晒的药材撒的到处都是。
公孙缙浅笑着向乡邻谦恭地点头请安。
公孙缙已经融入来回奔驰的行人当中,脚步混乱不堪。
赤手空拳的老百姓和匈奴兵士斗争。
有个孩子颠仆了,大呼一声:“拉我一把!”
公孙缙轰然倒下……
一个汉军兵士挥动长矛刺向马背上的匈奴骑士,被刺中,匈奴兵跌落马下。另一个匈奴骑士赶来,弯月刀削飞了汉军兵士的头盔,接着反手又一刃,汉军兵士满脸是血。
翻滚而来的黑云垂垂覆盖天空,浓烟在地上燃烧……
一个匈奴马队瞥见了,猖獗地向公孙袤冲过来,举刀就砍。
路上一些来不及遁藏的行人被匈奴的弯月刀砍杀,荒漠地到处奔驰着逃生的老百姓。
血喷溅到奔驰而来的公孙袤脸上,半晌的愣怔后,公孙袤哈腰捡起地上的长矛,直接扎向马背上的匈奴骑士。匈奴骑士来不及回防,长矛戳进了他的后背。
阳光下,胡人的战刀闪动刺目标白光。
喧哗中的人们谁也不会想到,匈奴的铁骑正在一步步逼近……
尖兵惊呆了:“这是咋了?”
杏花张望:“刚才瞥见他们几个在城墙角玩‘羊拐’呢,这会……”
马蹄奔驰……匈奴兵冲破石门障……
远方传来闷雷一样的声音。
惊骇中的女人、孩子们在街上胡乱奔驰,嚎叫。
在城的大墙根下,公孙袤和三个半大的孩子在玩“掷羊拐”的游戏。公孙袤玩输了,抓起羊拐撒腿就跑,别的三个孩子见状喊叫着追了上去。
走进城内,街的两边是土石堆砌或黄土夯筑的茅草修建,人来人往。贩子上,一些饭店、酒坊门顶上飘着分歧色彩的幌子,几峰骆驼响着“叮咚”的铃声大步向前。
脚下浑厚的黄地盘连绵起伏,平畴沃野,一望无垠。一条波澜不惊的河道悄悄流淌在春季的田野上。河的岸边,是一大溜靠崖式民居窑洞。
秦直道上,快马而来的信使大呼:匈奴占据朔方……
公孙缙牵住缰绳:“袤儿,快上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