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胤道:“辽东全镇有兵六万余,奴尔哈赤最多不过五万兵马吧。”
阮大铖也看着张原,阮大铖有诗名,但他不是正使,并且这几个朝鲜使臣只看重张原,并没有请他作诗,阮大铖默不出声,看张原如何对付――
吟罢,许筠和金中清都眼望张原,等候张原批评。最好是步韵和之。
金中清道:“敝国许舍人得了一首诗,想向张修撰就教。”
固然柳东溟急着要在蒲月初八之前赶到王京,但张原还是在广宁待了两天,别离拜访总兵张承胤、都批示使韩原善、镇守寺人鲁淮,辽东巡抚李维翰月初去了抚顺,张原未能见到,但就张承胤、韩原善这两位初级将领给张原的印象是极其绝望,张承胤、韩原善是与女真人直接打仗的边将,也对奴尔哈赤持鄙视态度,以为不敷为虑,张承胤说他部下有一万五千精兵,装备有大炮两百门、小炮两千门、鸟铳五千支,火力凶悍,建州奴酋敢来犯,那是自寻败亡――
廖千户脸一沉,若非张原是六品清贵词林官,廖千户都要勃然大怒发作了,这不是长别人志气灭本身威风吗,你张修撰莫非是站在女真人一方说话的吗,说道:“张大人,卑职部下的军士练兵之暇,或许有极少数人经商投机,但大多数是忠君报国敢战能战的,山海关是京师的樊篱,而我们广宁卫又是山海关的樊篱,我等若不敢战,哪有京师的安宁。”心道:“你这墨客除了读八股,还能晓得些甚么!”武将职位是低,但武将也看不起文官,劈面顶撞不敢,腹诽总能够吧。
张原道:“兵部有新打造的燧发枪,张总兵可向兵部申请改换。”又问:“当前辽东全镇可用之兵有多少?奴尔哈赤又有多少能战之士?”
张原笑笑,点头道:“敢战便好,我等京官正有赖于廖千户如许的边疆将士庇护。”
张原心道:“连朝鲜人都晓得奴尔哈赤仅长甲马队就将近四万,你这辽东总兵却无知无知。”问:“辽东这六万军士都能战否?”
四月十三,张原一行来到广宁城,辽东巡抚、总兵、都批示使司和广宁镇守寺人的行辕都设在此,这是辽东大城,城墙高阔,马步军士两万余人,设有屯田、粮储、马市,能够说广宁城是辽东的军事政治中间――
昨夜在山海关驿舍的题诗壁上,张原就看到朱之蕃与朝鲜使臣唱和的《山海关和金太仆韵》,同业的朝鲜副使许筠和书状官金中清再三吟诵此中的两句“客度关门迎晓日,山回海岸涌春潮”,觉得妙极,张原却感觉朱之蕃的诗平平无奇,作诗是需求灵感的,“两句三年得”有些夸大,但张口就来不免太滥,传闻清帝乾隆是古来写诗最多的人,长是非短上万首,却又有哪一首诗能传播?
一边的阮大铖暗笑,心道:“张介子大言欺人,这恐怕镇不住朝鲜人吧。”
朝鲜副使许筠官居议当局舍人,职位在金中清之上,是朝鲜国驰名的墨客,许筠策马过来了,客气一番便吟道:“二世运营四海豪。沿边白骨似蓬蒿。但悲苦役筋骸尽,谁识深闺跋涉劳。石镜千秋明夜月,秦城万里委风涛。空穿地脉疲民命。剩得嘉山泽国高。”
张原只是一个过路的使臣,不是巡按辽东的御史,没有权力指责廖千户如许的边将,可气的是象廖千户如许的人还自傲满满,提及话来豪言壮语,底子没把奴尔哈赤放在眼里,的确求战心切,巴不得奴尔哈赤挑衅,他们好踏平赫图阿拉、掳掠女真人的牛羊和妇女――
张原浅笑,这几个朝鲜使臣见他一起来只爱四周探听军防和民情,却不吟诗作赋,不免惊奇了,之前出使朝鲜的大明使臣都是一起行来一起诗,比如十年前出使朝鲜的詹事府左谕德朱之蕃,不但路过的山川名胜都赋诗,乃至连驿站客店都留下了诗篇,更与朝鲜官员赋诗赠答,好不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