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阳君李倧在光海君面前一贯显得很忠心,光海君即位时李倧才十三岁,以是光海君对李倧没有甚么狐疑,李倧是获得光海君信赖的少数几位李氏王族之一,郑仁弘没有想到李倧会劈面反对他的建议,这让郑仁弘很不悦,冷冷看了李倧一眼,心道:“你不能揣摩大王的情意,你的繁华繁华也就到头了。”
蒲月十四日一早,大明使团出发,路上耳目浩繁,张原不便与绫阳君李倧深谈,只借慰劳李倧身材不适之机说了几句,李倧道:“光海君之以是要把建州使者埋没起来,是因为小北派官员申时敏、李元翼等人听闻光海君与建州奴尔哈赤有来往,上疏力谏,光海君为避人耳目,这才让建州使者临时躲藏起来,唉,申、李等人这反而是误了大事了。”
该是掀起波澜的时候了,张原道:“鄙人听闻贵邦大王与建州奴酋有来往,对我大明有贰心,鄙人将奉诏返国,奏请朝廷措置此事。”
巳时初,浩浩大荡的一行人到了接官署,光海君遣都承旨奇世石驱逐天使,并与两位天使商讨接诏、册封之事——
席散时李倧趁张原、阮大铖送他们出馆时对张原低语道:“张大人,建州使者一行已至开城,光海君派了议当局右赞善朴规到碧蹄馆迎候额尔德尼,现在还不晓得光海君是否会亲身访问额尔德尼。”
绫阳君李倧道:“没有宣武祠的天朝英烈,就没有本日之朝鲜,张天使谒宣武祠怀想先烈正合其宜。”
张原道:“越近王京,事情越急,若让纳兰氏走脱,局势去矣。”
绫阳君李倧与张原在馆舍对弈,贞明公主跪坐在一边观战,李倧也不晓得本身这位幼年的姑母会不会围棋,但贞明公主看棋很用心,端坐不动,睫毛不时忽扇时,眼风会缓慢地朝张原一扫——
张原瞿然起家,这时才看到坐在一边的贞明公主,贞明公主也很快站起家来,有些吃惊地望着张原,张原道:“我让人送你去看望绫阳君殿下,若不出我所料,绫阳君殿下应当是想让你为我通报一下动静。”
张原问:“光海君访问了纳兰巴克什没有?”
柳东溟并不晓得建州使者到来之事,当然乐意看到张原抓紧路程,只要把张原一行护送到王京汉城,那他柳东溟就算完成了任务,此次出使去来很不安宁啊。
身为礼曹判书的郑仁弘道:“张天使,谒宣武祠是否待册封世子后再去,大典之前谒宣圣庙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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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原让李倧莫急,多派可靠人手细心看望纳兰巴克什等人能够的藏身之处,李倧点头,这时柳东溟过来扣问绫阳君贵体安否,张原闲话几句,策马而行。
张原请穆敬岩和洪纪、洪信三人护送贞明公主去绫阳君殿下的居处,约莫过了三刻时,贞明公主返来了,脸有错愕之色,提笔写道:“前日傍晚,光海君微服与建州女真使者在汉江楼相见,但而后建州使者额尔德尼一十三人俱不见了行迹,王京表里,皆无消息,查访不得。”
……
这干系到李倧可否坐上朝鲜王位,李倧点头道:“张大人固然放心,建州使者一言一行皆不出我的耳目监控,他们若想踏上归程,就是就逮被擒之时。”
张原心道:“郑仁弘是光海君的亲信重臣,对光海君的心机应当很清楚,光海君对大明是既畏敬又痛恨,光海君想离开大明的掌控,就会对壬辰大明援朝的功劳成心淡化,郑仁弘现在又劝止我祭拜宣武祠,这等用心又岂能瞒得了我。”
李倧点头道:“是,建州女真来的十三人就住在碧蹄馆之北馆,客商打扮却住驿馆,右赞善朴规还与他们长谈,这些人真把忠于大明的忠义之士当作木雕土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