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极了!”
王微在信里对请小手婆婆去山阴也没多说,只说小鸿渐敬爱,刚生出来两只眼睛就乌溜溜的会看人。又说她在金陵就得知张原中了第六名贡士的动静,南京内守备寺人邢隆送了贺礼来――
四月三旬日一早,来福备好五牲祭品,张原到大慈延福宫还愿,张岱以及商周祚一家四口都一起去,在三官帝君神像前还了愿出来,见清墨隐士的卦摊已经摆上,两根竹竿拉着一道横幅,上书“铁口直断,曾得新科状元嘉奖;休咎稀有,可知清墨隐士前瞻。”
张原笑道:“真真,你先归去,我们随后就到。”
当晚,商周祚与张岱、张原喝酒相庆,小鸿渐是三月二十八出世的,昨日就已满月,山阴东张定然办了满月酒,不知可曾拜托酿酒人家酿下状元红?
张原高中状元,杜松是极欢畅的,张原识见不凡,墨客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客岁写给他的信中对辽东局势的阐发愈见清楚,奴尔哈赤果然建国称汗,辽东战事难以制止,杜松已经对张原极其佩服,现在张原更以殿试一甲第一名证了然本身的才气,杜松对张原已经过佩服转为爱护了,以张原的才识和远见,他日为六部堂官乃至入阁为辅都是极有能够的,如许的人必必要拉近干系,朝中有人好仕进啊――
很少看到张原有这般没法按捺的高兴,穆真真、武陵都欢叫起来,能梁和茗烟也是喜笑容开,东长安街上的行人都被桥头这欢乐引得几次侧目。
……
张萼则在信里说高傲兄和介子赴京后,他好生无趣,整日钻在镜坊中精研制镜,现在他也称得上一名技术高深的镜匠了,目下正尽力改进千里镜。要超越西欧人,又说翰社镜坊现在已有学徒工三十六人,由三个镜匠徒弟各带一组,流水线功课法根基构成,镜坊自本年三月始。每月能制昏目镜八十副、远视镜六十副、焚香镜八十副,各地客商预先订货,供不该求,乃至有倭国和吕宋的贩子慕名前来――
这时,一个商氏仆人吃紧赶过来对张原说:“姑老爷,有个姓穆的总旗官求见,是祁姑爷带来的,现在门厅等着。”
杜松微微一笑:“令爱此次想必也随张状元到了京中,我派你进京,好让你父女团聚几日。”
张原雇了一辆马车,与大兄张岱乘车回东四牌坊,便利看信,张岱叮咛能梁归去报知仲叔,说他彻夜在张原处喝酒庆贺,不回泡子河边了。
杜松思忖半晌,命亲兵去红石峡百户所传总旗穆敬岩速来参将署见他,红石峡百户所离榆林参将衙门三十余里,穆敬岩当日就骑马赶到,拜见杜松,杜松命他明日领十名军士携参将署文书和勘合出发入京,去兵部武库司支付军器,须得在七月初十前押送回榆林――
张岱点点头,他在翰林院做庶吉人起码要三年,今后也极能够留任京官,以是说固然与刘氏琴瑟不甚调和,但也得接来相聚――
张原发笑。见边上还围着其别人,就没多说甚么,贰内心清楚。清墨隐士那里是算出来的,清楚是猜出来的,上回他来大慈延福宫许愿,清墨隐士就晓得他是祈求淡然安然临蓐,现在看他们一伙人喜气洋洋从三官庙里出来,作为一个算命先生如何会连这点眼色都没有,张原曾听族叔祖张汝霖提及浙江兰溪相士杨子高,此人跛一足,挟相术走天下,曾至某官绅家中。时来宾合座,这些来宾此前并未见过这个杨子高,杨子高却能一一指出来宾身份,或布衣、或掾史、或画师、或清客,无一不对。这实在就是灵敏的察看力,另有就是广见博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