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翩然一羽云间鹤[第1页/共4页]

张原心道:“陈眉公是赶上好时候了,活到八十多,死在鼎革前,大兄你可不可。”笑道:“大兄是繁华中人,好美婢娈童,陈眉公但是有戒色歌的。”

这些话现在与陈继儒初度见面当然不便说,张原道:“长辈是有些莽撞,族叔祖知我要来青浦,特地叮咛长辈要来聆听眉公教诲。”

张岱忙道:“眉公,这是我族弟张原张介子”

这姚叔便扭头冲篱笆门边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厮道:“听明白没有,从速去通报。”

那端倪如画的布袍女郎抓着大角鹿的枝角,一人一鹿进篱笆门去了,阿谁叫姚叔的大汉问张原、张岱:“两位相公可驰名帖,小人好通报。”

张岱道:“就说山阴张肃之先生的孙辈前来拜访。”

作为一个深谙明哲保身之理的隐士,陈继儒操行无可抉剔,张原很赏识陈继儒,但当此之世,陈眉公不值得效仿山路崎岖,忽听得呦呦鹿鸣,张岱聆听聆听,喜道:“这想必就是我大父送给眉公的大角鹿,哈哈,十年了,眉公跨鹿还是。”

有一类书陈继儒的宝颜堂是不印行的,那就是制艺时文,这是陈继儒傲气的一面,也是他聪明的一面,因为其他范例的册本已经够他挣钱了,留八股文一块让其他书商赢利,免遭人嫉,有宝颜堂这强大的经济后盾,陈继儒才气不受功名拘束,游山玩水,舒畅怡,情享用糊口的兴趣一蒲月十八日一早,张原与大兄张岱从陆氏庄园翻越余山往陈继儒的“东余山居”而来,陪侍的是穆敬岩、穆真真父女、武陵,另有两个西张健仆,张岱一起上向张原滚滚不断说陈眉公妙闻,立在余山岳顶,遥看东麓林木苍翠中隐现的楼阁屋宇,张岱立足歇气,悠然道:“介子,一想到即将见到陈眉公,我的功名进取之心就雪融冰消,实在我更情愿学陈眉公做如许一个清闲隐士,美食茶艺、笔墨摄生,欢愉平生。”

张岱问:“微姑就是方才湖边的阿谁女郎吧,她是眉公的甚么人?”

穆真真刹时就站到了张原身边,右腿一绷,感受一下小盘龙棍的存在,穆敬岩倒是不动声色,张岱的两个健仆都严峻起来张原听这女郎叫了一声“姚叔”清楚就是西湖月夜求渡的阿谁是仙是鬼还是狐的女郎嘛,这些人持棍凶神恶煞想做甚么?

这名叫姚叔的大汉浓眉一扬,问:“是送了大角鹿给眉公的那位张肃之先生吗?”

这便是陈继儒的《戒色歌》。

张原浅笑道:“嗯,真真跟我们来吧,见地一下大名鼎鼎的陈眉公。”

张岱、张原抬眼看时,就见倚山而建的一座楼阁走出一个干瘪清癯的老者,这老者戴东坡巾,穿直被道袍,眉毛很长,几近盖到眼睛,眼袋也大,蓄着山羊胡,须发半白,走下石阶时,腰板挺直,腿脚便利,年近六十涓滴不显老态一张岱紧走几步到这老者身前,躬身见礼道:“长辈张岱拜见眉公。”

陈继儒长眉轩动,恍然道:“哈哈,闻名久矣,绍兴小三元、焦太史的弟子、有过耳不忘之能,还打了董二公子。”

陈继儒笑称:“岂敢一肃翁迩来可好?”

张岱没想到陈继儒还记得那春联之事,忸捏道:“孺子无知,对语无状,早已暗悔了。”

自双亲归天后,陈继儒移居东余山,建顽仙庐、来仪堂、磊柯轩、晚香堂、一拂轩、水边林下苑,这时的陈继儒已经不再为财帛忧愁了,他不仕进,固然书画精绝,却并不象董其昌那样收受书画润笔发财,更不会依仗名势鱼肉乡里,那么陈继儒的生财之道安在,竟能大建东余山居、交结名流、优游山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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