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从姑苏来南京,路过无锡,张原曾想过要去东林书院拜诒攀附龙,但因为时候仓促,怕赶不上南京国子监的退学测验,只好仓促而过,筹算年底回籍时再去拜访,没想到在这南京国子监会有攀附龙的两个弟子与他同班,且非论魏大中、阮大铖二人今后会如何样,现在,二人都还是尽力向学、克意科举的同门师兄弟――
张原浅笑道:“大兄,用饭,用饭,莫要动气,我们是来肄业的。”
张原笑道:“三兄让人送来的?”
张岱拈起一块葱油饼放在嘴里大嚼,含含混糊道:“纳粟监生,没人管的。”
也不知阮大铖如何和魏大中说的,魏大中同意了,想必魏大中也考虑到张氏兄弟吃吃喝喝的会影响到他学业,以是还是换号房为好。
张原道:“只怕魏斋长不肯。”
说话间,听得鼓房敲鼓声,随即有监内执役喊道:“开晚膳了,请诸生赴会馔堂用膳。”
张原、张岱一起拱手道:“那就有劳阮兄了。”
张原回到号房,沐浴以后,天已经黑下来,张岱给他端来一杯松萝茶,这是张岱本身用柴炭小炉烹的,张岱嗜茶,每日离不得的,烹了茶,给了同室的阮大铖一杯,再给张原端了一杯来,那魏大中冷冷的不如何理睬人,张岱幼年傲气,犯不着去决计交友那魏大中――
张岱晓得弟弟张原不是脆弱怕事的人,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只是当时这口恶气不好忍,忿忿道:“这监丞是用心挑衅。”
张原心道:“很好,东林党人典范的论调出来了,极度的自发得是,不过能誓死对峙也是可敬的。”表示大兄莫要与这魏大中实际,他出了号房,叫来一个监内杂役,先赏了五分银子,然后问话,那杂役就热忱殷勤非常,张原问他另有没有空的号房,他想搬去一小我留宿?
风采翩翩的阮大铖极其热忱地与张原、张岱叙谈,提及祁彪佳,阮大铖道:“我与魏兄本月初分开无锡时,祁虎子刚到东林书院,我向他探听介子兄之事,他说你们兄弟三人也来南京了,我自是极其等候与张氏贤昆仲见面,真正的久仰,绝非虚言。”
张岱道:“不是他还能有谁。”见食盒边上另有折叠的一方小笺,翻开一看,是张萼的笔迹,写着几行大口语:“大兄、介子,监里的饭菜不好吃吧,大兄定然食不下咽,哈哈,葱油饼、五色糕,俱是金陵名点,两位从速大快朵颐吧。”
魏大中道:“没甚么好辩难的,你们错了就是错了,不能因为我口拙辩不过你就觉得你们是对的,理不是辩出来的,而是亘古长存的。”
阮大铖过来道:“介子兄,我与你换号房,你们兄弟住一起当然最好。”
张原没说话,很快吃完了饭,坐在那边等了一下,张岱尽力把那些饭菜吃掉了一半,两兄弟并肩出了会馔堂。
张原、张岱、阮大铖、魏大中出了号房,往会馔堂而来,会馔堂极大,依讲学六堂分六个大厅,广业堂诸生在左起第三个大厅,可容上千一起用餐,这是南监最昌隆时扩建的,现在当然没有这么多监生―
魏大中也在灯下奋笔疾书,头也不抬道:“多谢,不吃。”尽力回想监规,好象没有不准在号房里吃东西的规定,这让松散呆板的魏大中有些无法,这张氏兄弟的茶香、糕饼香阵阵袭来,他虽心志果断,也不免受滋扰,口中津液不由自主就多了一―
张岱奇道:“另有人找我,张宗子公子,好绕口。”便走出去,半晌后又返来了,笑嘻嘻的,手里托着一个食盒,道:“介子,看看,这是甚么?”将食盒放在张原这张松木桌上,翻开食盒盖子,香气扑鼻,一边是葱油饼,一边是五色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