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叮咛这些的时候并不把人当作人,而是能够操纵的物件罢了。
雨下得更加大了, 萧十四撑着伞,为景砚带路去后院的一个陈旧封闭的小屋。他在元德帝身边待了差未几有十六年了, 因为悍勇且不畏死, 办事干脆利落,一向很得重用。陈皇后死于自缢, 景砚被废, 元德帝对他另有惭愧,此时不肯杀了他, 却又担忧废太子有异心,便将萧十四同另一个暗卫一起派到了景砚身边轮番监督,隔几日向元德帝禀告废太子的意向。因为这件事非常紧急,萧十四几近卸下了别的全数职务, 专注于太清宫的事情了。
流鱼的名字现在已经被划到了沉云宫,还是盛海将名册报备上去的。
景砚做事向来如此,他只要成果,过程简朴,未几肇事端,以免出不对。就如同此次,萧十四乃至想,如果此次是太子被人施刑,太子都能不动神采忍下来。
现在恰是风口浪尖,冯南南想方设法要与太清宫断了干系,得福得全却做了这件事,以她的脾气,必定是死死地捂在沉云宫,毫不会别传。
安设得福得全的处所就在太清宫后院的一处陈旧的小屋里,即便到了夏季,霉味也重的很。萧十四先出来了,细心打量了一圈四周,将有破坏漏风的处所用旧木板和砖头挡得严严实实,点了盏蜡烛,才迎了太子出去。
语罢,景砚抬脚,轻描淡写地踩碎了得福的一根手指头,接着是下一根,十指指头都被一一踩断,看不出本来的形状。十指连心,得福即便再能忍,此时也不免疼得浑身抽搐起来,恨不得马上死去,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梗在心中。
景砚思忖了半晌,漫不经心道:“得全就让他无端死于溺亡,再找小我易容成得福进沉云宫。盛海不是一向不太得冯南南的信赖吗?寻个机遇,就说他们俩个胆小妄为,将主张打到了太清宫,被他撞破,流鱼是人证,也是物证。”
这是需求的马脚或者说是马脚。
他漫不经心肠想着, 如果废太子景砚真的规端方矩, 行事平静, 一点不对也无,反倒不能让元德帝放心了。
景砚便明白了,我佛慈悲,他却不能。
这是个不测。
得福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只能接受痛苦,景砚一贯没甚么慈悲心肠,只是用脚根碾着他的手指头,缓声道:“孤不是不近情面之人,动了我的人,也不打紧,十倍还返来就罢了。”
萧十四一愣。他以往也曾替太子办过很多事,可从未被问到过这些题目,以是事前并未筹办,却又立即反应过来,上前两步,拿下了得全嘴里的布块。得全的嗓子被药哑了,已经不能再大声呼喊了。萧十四踹了他一脚,又不太敢用力,怕留下甚么陈迹,只能厉声逼问了几句。
他做了这么多年暗卫,见惯了宫中阴私,手上性命无数,私刑也用得谙练。即便这里没有甚么东西,也能叫得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得福得全两人都被绳索捆健壮了,半躺倒在地上,得全比不得他哥哥,此时已经惊骇极了,浑身颤栗,被堵着嘴还呜呜叫喊。而得福却平静很多,伸直着身材,借着些微的亮光眯着眼,目光在景砚和萧十四两人面上逡巡。
景砚内心记得两个暗卫轮班的日期, 萧十四在的时候多,而另一个在的时候少。若当日不是萧十四, 他便同乔玉之间收敛一些,大多在屋里读佛经,偶尔说几句话。乔玉心大, 也不知以是然,自个儿在院里也玩得高兴。不过他并不要求乔玉改口,即便叫了他“太子”或是“殿下”,也是无关紧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