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领教过“暴力高夫子”的能力,这会儿又多了一条“仇富”,李成秀就更要谨慎应对了。
“这正应了夫子刚那说的那句:贪得会无筌。”鲁一方笑道,直说:“草瓮我也有,如何却没有你这么多的鱼?除了这饵有分歧,另有甚么机巧吗?”
李成秀好难堪,只好道:“是啊,仿佛是听谁提了这么个名字,鲁智琛?”
“我会无筌?”李成秀瞪大了眼睛:“我又不咬钩我会甚么无筌?”
李成秀还是没拿钓具,悠哉游哉地跟在步队前面,看着同窗们一个个都扛上了鱼竿,拎着篾兜,兴冲冲地往邗沟方向而去。
“心折口服!”薛慕轩抱拳认输,武皓亦是无话可说。
“因为我就是在‘请君入瓮’啊。”李成秀拿了一个草瓮,将内里的饵料抖给鲁一方看:“你看,我这可真是在请哦。只是这些鱼也太馋嘴了些,好吃的吃舒畅了竟舍不得走了。”
李成秀也想问她是来“养松斋”做甚么的。
气得那位同窗和高老夫子直瞪眼,李成秀混然不知,只是忧愁,这二三十斤的鱼她该如何办啊?
一刹时,武旦感受有些混乱。
先作一揖,李成秀赶紧诚惶诚恐地应道:“门生受教了,教员的话门生必然服膺。”
头顶太阳正热,李成秀在想,要不她发明个突透镜?还是能把这厮的脸毁掉,到时候还能够推成“天谴”!
李成秀如何感觉这高老夫子有仇富情节呢?
“你这是强词夺理!谁烧饭不烧柴了?你有本领用上太阳能我就服你!”李成秀恨道。
世人皆累,唯我安逸。
“哎呀,老夫的鱼!”门生向学,却不想惹得教员生了气。鱼儿被惊跑了,高老夫子气极废弛地抓了石就朝这边扔了过来,恨道:“垂钓便垂钓,联个甚么诗!该联诗的时候联不上来,不该联诗的时候又瞎乱联!都给老夫噤声悄悄的,谁敢再惊着老夫的鱼,归去抄一百遍《论语》!”
这老夫子崇尚暴力,得重视着些。
这一群“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书白痴们,竟是用一顿柴便劈一顿。阿弥陀佛,幸亏不是烧一把砍一把。
正睡得香,俄然有人推了李成秀一把,然后武皓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快醒醒,别睡了,先生过来了。”
不要那么当真吧,不过是句顺嘴话也当真?
这一日高老夫子又在伤春悲秋了,李成秀远远地瞥见便从速地躲开。
既是“请君入瓮”自是有惹人入瓮的钓饵,李成秀跑到武皓和薛慕轩他们中间,他们刚好钓上来了一条鱼。
李成秀踮踮地捧着鱼内脏跑回了原处,将其塞进了草瓮里,然后又用水草编了一个草绳,将其系在草瓮上,最后一步捡个水深草青之处,将草瓮放下去。
时候长了,李成秀也找出了些规律,高老夫子常常在情感不好的时候就爱怠工,课也不讲了,史也不说了,拉着同窗们去河里摸鱼,还美其名曰体察天然!
“把你们这条鱼借给我,转头我还你们两条。”李成秀抓了鱼就开膛破肚,将内脏掏了出来。
不管鲁一方,李成秀现在得去索债。
也该出工了,太阳都合法头了,中午餐还没有下落呢。
对啊,既是赌天然是要有个彩头的,要甚么赌注好呢?
这边李成秀串鱼串得欢畅,那边高老夫子倒是看得直点头:“贪得会无筌!贪得会无筌!”
在很多年以后,再回想起明天的这一幕,鲁一方都悔不当初,真不该对这个“请君入瓮”起了猎奇之心。
“此处的书院确切是与普通的书院大相径庭,不过却实在风趣,无益。”武皓可贵地展露笑容,说:“世人都说‘百无一用是墨客’,克日我方才感到这话的真意,墨客实在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