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再想为表妹抱屈也不好出声了,年老是大哥,他天然能够辩驳抱怨,但父亲是一家之主,他的态度表白了这个家的态度,他纵有千言万语,也不能给父亲拆台,不然就不是脑筋有坑,而是没长脑筋了。

顾峻拉着尚婉君就朝正堂去,大哥一贯都秉承端方,从表妹上了五岁起,就连和表妹待在一间房里都得有下仆看着,小时候表妹手软脚软,常常跌倒,都是他去扶,久而久之,不管是他还是府里表里,都感觉没甚么了。

尚婉君被他拉着,内心倒是一阵惊涛骇浪,她不信赖文卿表哥会无缘无端说这类话,他固然在外读书两年不足,但她寄的东西从没有断过,返来订婚时,他待她的态度也一如往昔,独一的能够,就是他那位新婚的老婆说了甚么,不准他和她来往。

顾家几代的书香家世,家规森严,老婆娶进门,纳妾都不准,不止不能纳妾,连外出风花雪月,遵循家规都得被责打二十板子,大哥娶了这么个女人,顺不顺意都得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还没如何着呢,连表妹上门都不准了,这是寒伧表妹还是欺负大哥呢?

但是人算不如天年,她不管再如何尽力去捂热文卿表哥的心,也还是敌不过一个好命的勋贵蜜斯,天子做媒,将军送嫁,半城红妆,不但进了她梦寐难求的镇国公府,现在竟然连她上门都不准。

她看向镇国公,低身一礼,落落风雅中又带着些女儿家的天真意气:“姑父,婉君实在不知做错了甚么,惹文卿表哥如许活力,只是他做不得姑父的主,今后我进府来,只躲着他走就是了,婉君来孝敬姑父,不干他的事。”

本来他已经筹办等给宗子办结婚事,就去探一下尚夫人的口风,却蓦地听宗子说了黄粱梦事,得知她借着镇国公府除爵的乱局,害得儿媳一尸两命,这会儿别说是个侄女,就是亲闺女也得擦着眼睛看,这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氛围顿时变得有些呆滞,顾峻开初没有回过神,但见婉君表妹垂垂惨白下来的神采,他蓦地反应了过来,这是……端茶送客。

宦海一道,话说三分,即便是才入宦途的小官,也得猜出五分意义,混迹久了,别说上头只说三分话,就是胡子眉毛动了动,底下人也能猜个非常八分。

“顾峻,你表妹碧玉韶华,恰是嫁龄,你抓着人家的手做甚么?诗书礼节你不闻不学,四书五经读不到一半,污女儿家清誉名声的事情倒是做得顺手,你不要脸,我顾家还要脸!”

顾峻满心忿忿,尚婉君一脸委曲,镇国公……暴露了有些头疼的神采,本来他和文卿商讨的是闭门不睬,只要不是笨拙的人,吃了几次闭门羹,天然内心就清楚本身不受欢迎,他没想到人竟然来得这么快,昨日新婚,隔日就上门,更没想到自家老三是个脑筋里揣了驴毛的,直接就把事情捅了个洁净。

尚婉君只感觉本身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和悠然端着茶杯的镇国公对峙了那么一会儿,她像是蓦地反应过来了甚么,颤声说道,“婉君告别……”

镇国公自从爱妻归天,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固然兼领着朝廷的差事,却从不沾手,交由副职去办,平时也不上朝,只在朝会上露露面,昨日刚做了一场婚事,这会儿刚过午,天然是歇在府里的。

镇国公轻咳一声,就在顾峻觉得他要说话的时候,他又端起了手中的茶盏,只是端着,没有喝,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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