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童微微一叹,“使君此来,是为请先生出山,而先生志在躬耕著说,教养百姓,焉能随使君出山尔?”
刘备也不拘束,直接坐在左下首。
“诸葛亮,拜见刘使君。”
“叔至,汝方才有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吾焉能半途而废?”
等了几日,他寻着中午到来,这一次,方才松了口气,先生竟是在昼寝。
“久闻卧龙先生之名,几次无缘得见,本日先生肯见吾,备深感幸运。”
天气渐晚,刘备一脸安静地看着屋内的烛火,身后,麋竺看了一眼陈到,后者会心,上前半步,“主公,南阳新得,须得主公坐镇,吾等不若先行回返,他日再来求见先生。”
“半月以内,必分胜负,不管是曹孟德,亦或是袁本初,都撑不过当时。”
“喏。”
稚童失落地分开堂屋,行至庖厨。
诸葛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吾与江东牵涉甚多,汝可托吾?”
“敢问先生,如何成大业?”刘备起家,朝着诸葛亮慎重一拜。
“一次不能请,那便三次,三次不能请,某便在庐外坐候三日三夜。”刘备目光果断道。
“荆州若危,则助之,荆州若亡,则取而代之。”
“先生不在,高朋何来?”
先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为何他是上上之选?”
“猖獗”,刘备转头痛斥一声,“万不得在先生门前如此无礼。”
“备兵马半生,颠沛流浪,今幸得南阳百姓看重,却不知如安在这兵荒马乱之年,保住治下百姓,还请先生见教。”
“该当如此,此前高人指导吾来此处,便是为吾刘备寻觅一智囊尔。”
“莫不是先生唯恐诸葛氏一族为使君扳连,是故不肯出山?”跟在几人身后的一名亲卫目睹刘备吃瘪,忍不住出声喝斥道。
刘备等在草芦以外,陈到和麋竺面面相觑,却不敢违逆刘备之意,只得是噤声跟着刘备站在门外候着。
稚童见刘备忸捏地朝他慎重一礼,“还请转告先生,若备本日见不到先生,便于此处静候三日。”
“以先生之才,若肯出山,戋戋曹孟德,不敷一提尔。”
刘备堕入深思,“吾与孙仲谋,得借南阳之地安生,今荆州有难,若刘表亡故,则荆州不成守也,吾该如何?”
陈到叹了口气,退到一侧,顿时不敢再劝。
“方才屋外的喝斥汝不都闻声了吗?吾是害怕诸葛氏为吾扳连。”
亲卫低下头去,不敢再言。
“北连孙权,南和荆州,遣关张二位将军镇守南阳、陈国,使君扼守汝南,若曹操非举二州之兵而来,必不成胜也。”
“肯避世归隐之人,必是大贤,先生暮年交友之人,俱是当世名流,备焉能信不过。”说着,刘备环顾一眼四周,“先生肯于子时请吾至此,怕也有所定计罢。”
“主公,这卧龙当真藏身于此山之间否?”
“恰是。”稚童欲言又止,昂首看了一眼眯着眼的先生,毕竟是忍不住开口:“先生,刘皇叔还算彬彬有礼之人,为何先生避之不见?”
子时,稚童抬脚走到柴门边上,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安息的刘备,“使君,吾家先生请汝一人出来。”
刘备深思瞬息,“依先生之见,官渡之战,可持续多久?”
诸葛亮一手重摇着羽毛扇,“使君牢记,联吴抗曹便可。”
面白含笑的青年微微摇脱手中羽毛扇,“那得看刘皇叔是否能败得曹操一阵。”
刘备奉告来意,扣问先生何时返来后,便解缆拜别。
刘备跟着稚童行至堂内,一眼便看到了跪坐在堂内的长衫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