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徒弟，别冲动，谨慎血压！”老三安抚道，“我错了，我错了！”
“这话是你亲口说的。”
老钱越想越气，“你胡乱编排我另有理了？你说我用歇后语骂人空前绝后，二非常钟训话，几十句不带反复的，如高山倒马桶一一臭名远扬。我，我的名声都给你败了……”
“那好，我是叫你鲁工呢还是叫三哥？”老钱斜眼看他。
他像模像样的系了一件无袖的红色长围裙，戴一顶白高帽，挥动着长锅勺。钻井队扎了三顶帐篷，成品字形安设，间距有十米摆布。黄辉亚做饭的是二号帐篷。
黄辉亚低声说，“我学过唇语。”
“他有安康证不？”老钱提了这个题目。他如何看，都感觉这是个假炊事员。
黄辉亚在别的一个帐篷前喊：“开饭喽！”
老三赶紧解释：“小说嘛，源于糊口，高于糊口，你不要对号入坐嘛！”老钱叫钱不苟，老三在小说里替他升华了一下，对，是升华！
老钱冷哼一声，“你那本破小说里是如何编排我的，你记得吗？小说里我仿佛叫钱不敷，是吧？”他说的是那本差点让老三成名立万的收集小说《勘破草根》。
老钱骂顺了气，这才用饭，才吃了两口便皱了眉头。老三吃了一口水芹菜，立马吐了，重新夹了水芹菜细心看，然后，与老钱对视一眼。老钱点了点头。
老三拿了饭盒来，别的人都打好饭菜，在一边或蹲着或席地而坐吃得阿谁香。老钱正坐一张小折叠椅上训人：“你们少给我东岳庙里拉二胡――鬼扯，吃了饭，给我去三十米外挖了茅坑。不准偷工减料，不准……”
钻井竖起来了，耸峙在面前。看着十来米的绿色塔衣，他百感交集。有三年了，他老是怕瞥见它，夜里梦见了，醒来一身都是盗汗。
前面的癞蛤蟆快走几步，迫不及待打饭盒递上去，“黄大厨，弄了甚么好菜？我快饿死了！”
“徒弟，徒弟，我的亲徒弟！”老三神采大变，“你小声点。你别这么毁人不倦好不好？”
老三跟老钱过来，老三叫老钱等下，他去拿饭盒。还没拔腿走，黄辉亚一本端庄道：“我的证都是正儿八经的。”
老钱想起了陈年旧事，“我记得之前大伙都管你叫‘痔疮’。这名字倒是顺口。”
“脱裤子吊颈――死不要脸的东西！”老钱破口痛骂，“一天到晚没个端庄！我跟你说呀，搞完这个工程，你返来活动活动，想体例把位置提一提。”
小胖杨培云说：“是水芹菜。在家里，我老妈常常炒这菜。”
“还扯谈我发话说，你不把白菜炒出猪肉味，就别想出师。”老钱还不消气。
“这水芹菜是哪来的？”老三面色凝重地问黄辉亚。
老钱在渣滓堆里找出拣出的烂叶打量，“不是水芹菜，是野芹菜。有毒！”
老三也感觉这不实际，老钱的爹归天有几年了，上哪找？
呃！老三噎住了。这么牛，你如何不上天？他自惭形秽去帐篷里拿饭盒了，边走内心边嘀咕：你这兄弟我攀附不起。磨难见真情！我没跟你共磨难，喝了血酒也不顶用！******不也跟张学良结拜为兄弟吗？到头来，关张学良一辈子没筹议。
老钱柱着拐杖从塔衣里钻出来，手里还提了个空油壶，看老三在那发楞，吼道：“你游手好闲站那干甚么？兔崽子，耗子盯小偷――贼眉鼠眼的！”
老三的面色一顷刻变得非常乌青。
两人吵着到了放工具的一号帐篷前，老三出来搁下油壶，从速出来持续挨骂。不让老钱把气顺了，一早晨别想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