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听,顿时泪流满面,连连点头。
等回神,那主仆三个已翩但是去……
姜还是老的辣。
这时,丫头翠屏打帘子出去,看了薛绥一眼,难堪地立在那边。
薛绥倒是没甚么神采。
烈酒入喉,摇光笑眯眯地问:“会不会是他大鱼大肉吃腻了,想换换口味,尝尝咱这青菜小炒啊?”
“不幸的孩子,今后,祖母不再让人轻贱了你去。”
小厮在顾介跟前,低声嘟囔,“这路宽着呢,哪能就挡住东宫的马了,这也太霸道了些。”
薛绥端着碗,勺子不紧不慢地搅拌,听她说。
薛绥温声道:“等抓到凶徒,便能把三叔领返来,好生安葬了。”
薛绥心底微微一沉,到酒雨楼二楼,摇光等待的雅间落了座,第一句话便是:
薛绥出来的时候,也瞧见了李肇的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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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介墨客入仕,几时被人这般唾骂过?
顾介心下一突,觉得她要控告不平或是委曲几句,没承想她眉眼都没动一下。
“有此恶妇,家门不幸啊。”
明显,那荷包的事,让崔老太太怨上了傅氏。
薛绥愣一下才反应过来。
她那句“杀了吧”没说出来,便被快意的“呸”声堵了归去。
哪怕沉浸在哀思当中,崔老太太这耳目还是灵光。
“薛六,盈儿到底如何了?”
薛绥看着他走近,目光直直对上。
快意看她们活力,偏要做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笑嘻嘻地撂下一句。
“女人……”
顾介神采极其丢脸,可李肇常日就是这么一个不讲事理的人,连带着东宫的那些狗主子们,也一个比一个横,骑马的竟然让驾车的让道?
清竹和清红两个丫头一听这话,仿佛被火炭烧了脚似的,恨不能跳起来骂人,可偏生又寻不到人家一星半点的错处,真要急赤白脸地实际起来,反倒成了本身不识好歹。
“小人将五爷送的东西,递进府去了,旁的事也探听不到。”
锦书姑姑面露难色,看着薛绥。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火线何人挡道?还不速速带着你的人和车驾,滚远些!”
模糊可见车内一人,乌发如墨,只用一根羊脂白玉簪随便束起。简朴打扮,更添慵懒随性,但棱角清楚的下颌微微绷起,黑眸凌厉,目光淡淡一扫,便传来彻骨寒意。
在她面前哭的,说的,念叨的,安抚的人,一个接一个。
又拉住薛绥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老太太沉默一下,冷不丁扭头,问薛绥:“传闻你父亲昨夜气冲冲地从那边出来,四女人也被禁足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六丫头,你昨夜同你父亲一道去的清阑院,可晓得些甚么?”
“坐吧。”才一夜的工夫,崔老太太仿若老了十岁不足。
车就停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雨后的氛围好似蒙了一层薄雾,水汽氤氲,街边的屋舍檐角还在淅淅沥沥地滴着水珠……
“是不是你害的?定是你又惹事了!”
模糊传来的抽泣声,让她内心头那叫一个舒坦,便把汤盅放地上。
薛绥用过饭,略作清算,便去寿安院向崔老太太存候。
“渐渐喝,好好补。走了,不送。”
只是风水轮番转,总也得让她尝尝被伶仃的滋味。
顾介一阵脸热:“罢了。我们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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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老太太含着泪水咽了几口,如何也不肯要了。
主仆三人刚走到巷子口,就看到停了一辆马车。
来人做东宫侍从打扮,横刀立马,鞭子一甩,便扯着嗓子吼:
崔老太太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却滚落下来。
“我来。”悄悄接过碗,在榻沿稳稳坐下,和声细语地劝道:“那日和三叔只是长久相处一小会儿,却也发明,三叔对祖母最是孝敬。当娘的舍不得儿,儿又如何舍得母亲受累?三叔在天有灵,定是舍不得祖母为他悲哀伤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