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高朋,息怒,息怒,且听我一言……”
小昭微微感喟,“女人更凶。”
“高朋到小店消遣,本是图个乐子,胜负各凭本领,实在不该动武。入场押注,离手无悔,更无强索财帛之理。莫要为一时意气,坏了洪福赌坊的端方。”
快意正想劝说,就有笑声从街面的屋檐下传来。
旧陵沼在外人眼里,只是一个阔别都城,稠浊着各方权势却如一盘散沙的小处所。守尸人有点本领,但避世而居,与外界井水不犯河水,多数也只干些性命买卖,或是见不得光的活动,不会有甚么光亮正大的谋生。
“老天爷!”快意看得吸了口鼻气。
李肇与她普通,宫里宫外皆不得民气,在天子和朝臣眼里,远不如宅心仁厚、重情重义的端王李桓堪当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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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配不上那样的厚爱。
摇光双眼半眯,一边打量她一边调侃,“除了这点好处,也没瞧出小师妹有何奇特之处?反正不是大师父偏疼,就是二师父偏疼,不然,就是三师父偏疼。”
薛绥道:“只怕来者不善。”
摇光看了薛绥一眼,哼笑。
方才看摇光风骚俶傥,漂亮过人,现在再看这位锦衣华服的公子,才明白甚么是光芒万丈。
在赌场,农户极少亏损,里头有的是猫腻。可那位年青公子似有备而来,吃透了其中门道,赢了个盆满钵满不说,还打得人无处申冤。
薛绥沉默不语。
六女人只比她大两岁,再短长又能见多少世面,去赌坊被男人欺负如何是好?
摇光当时还烦恼,早知如此,当初他不如去剥瓜子。
谁能猜想,数年后,终究得胜的人是她。
锦书也笑道:“女人不在乎那点俗世之物。”
不然如何做那么多善事,布施得了那么多不幸人?
摇光笑得眼睛都弯成新月。
“十三,好久未见了。”
不但东宫,端王的目光也会被吸引过来。
就在隔壁。
掌事又道:“世人自是不平,谁知那位公子并非善茬,身边侍卫不显山不露水,却技艺了得,不但将那几个索要财帛的打得满地找牙,我们的人也几乎遭殃。您瞧,桌椅板凳都折了很多……”
快意向来没有进过赌坊,看到薛绥走向上京最大的洪福赌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全部东宫的不善。”
“十三……”
他没有转动,直到眼睁睁看着那年青公子漫不经心肠囊括银财,带着侍从,扬长而去,方才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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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其间事了,我如果还活着,就归去陪三位师父归隐。只是眼下,我的私事,不该累及师兄师姐。”
管事的排闼出去。
大家都说旧陵沼是没有端方的肮脏之地。
小昭道:“女人最会凶男人。”
摇光微微惊奇,旋即笑开,“我就说嘛,哪位王公大臣家的繁华公子,有这般气势,本来是东宫的半废太子,风趣。”
赌坊与很多酒楼类似,楼上楼下是错落的布局,这里刚好能够瞥见大堂。
跟大梁朝廷打交道,小师妹不想连累旧陵沼。
他似笑非笑,“我可做不得主,得问老迈。”
摇光道:“放心,师父们尚不知情。”
薛绥:“你猜师父为何选我为诏使?”
平心而论,他模样生得俊美,很讨人喜好。
掌事愣了愣,这才点头揖礼,换上一张笑容,噔噔噔下楼,对着世人作揖不止。
薛绥白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