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的时候,我跟皎皎玩了一会儿,甜风已经给我煮好了醒酒的梨汤。我有些赧然地端了过来,酸酸甜甜的梨汤下肚,才确切感受要舒畅一些。
怪不得都说“借酒浇愁”,即便酒醒了以后要面对的是“愁更愁”,可起码当下,还是能沉浸在酒香中,略微回避一会儿……
这是甚么?
我哼哼了一声:“独孤公子,你如何不在书房看书啊?”
论智,独孤幽不如独孤渊,以是她一贯都会服从兄长的叮咛。
甜风一边看着我,一边微浅笑道:“夫人下次在外头可不要喝那么多酒,酒伤身是最大的。”
我头昏脑转,眼冒金星,不管是小善还是甜风,她们只要管我叫“夫人”,我就感觉一阵有力,可甜风这番话说出来,也是为我好……
可独孤渊还是那一句话:“我心中稀有。”
我想了想,还是循循善诱地说:“你看,我现在住在茉园,你管我叫夫人,多少有些分歧适。我跟独孤渊可没有甚么干系,要不然,你叫我‘刘蜜斯’也行,也不违背你的端方,你看如何样?”
葛凌……他,竟然不过三天的工夫,就要跟独孤琴结婚?
不,不可,我没有筹办,我要做甚么筹办?他会暴露如许少有的不堪和不忍的神采拦看着我,仿佛是在不幸我,是在垂怜我?
独孤幽内心一跳,惶恐非常,谨慎翼翼地抬高了声音,说:“兄长,莫非你……”
这顿饭吃到了最后,沉调奢雅以后,便也只剩下了各怀苦衷,索然有趣和酣酣大睡。
我迷含混糊地睡着了,竟然睡了一个苦涩至极的好觉。
只不过,我还是把“烧春酒”列入了警戒范围内。像这类我喝了一口就醉倒人事不省的烈酒,我此后必然闻到味儿就绕着弯儿走……
甜风只是温温轻柔地笑,又把我喝过了的梨汤的碗清算走,才一脸当真地劝道:“我晓得夫民气里苦,可眼下也只能姑息着过了。公子对夫人不错,喝一些酒虽说内心是要好过一些,可一不留意就要伤了身子。蜜斯还这么小,夫人还是要谨慎谨慎些为好。”
呵……
“喜本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信,桂馥兰馨……此证。独孤琴……诚邀渊弟驾临酆都行宫,以观储君燕好之礼……”
我的心“格登”一声,往下沉去,我情不自禁地抓住了身下的床单,哑着嗓子,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独孤渊,说:“你要说甚么?”
独孤渊刚才说了,叫我内心做好筹办……
不晓得为何,我接住请柬的刹时,俄然感觉心中一痛,情不自禁地呼吸困难。
独孤渊面庞安静,饮了口清醇清酒,并不回味,放下水晶杯,淡淡瞥了一眼独孤幽,道:“既然在茉园,便留下罢。”
好吧……我晓得这件事情上或许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甜风也是为了遵循端方,我没有甚么好说的,只不过……
独孤渊摆了摆手,表示纪跟甜风先退下,待他们二人都消逝了以后,独孤渊才从袖中掷出一张艳红的请柬来。
甜风愣了一下,然后赶紧点头,正色说:“夫民气里还没有搞清楚,我们现在身处阴司,就要遵循阴司的端方来。我是签订了左券,被派来奉侍夫人的人,天然和夫人就是奴婢和主子的干系。端方就是端方,是变不得的。”
“甜风,没事的,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烦心……”我按了按眉角,软声道:“我不过是喝了两口酒罢了,还是独孤渊用心要看我出丑……甜风,我们都是人类,又差未几大,你老叫我夫人,我听着特别别扭……要不,你直接叫我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