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怜他落魄,也未放在心上。
“哈哈哈!”
“拿酒!”
凌未已顿了顿:“周兄,据你所说,这祷文是为县令夫人去祭拜碧霞元君所写,你这文中所述徐夫人平生,颇多轻浮文词,如果以此献祭元君,未免过分不恭,有轻侮轻渎之嫌,恐惹怒元君娘娘,招来横祸啊。”
主子回禀:“老爷,门外来了一讨饭道人。”
羽士却不言不语,只顾吃菜喝酒,酒倒了一杯又一杯。
当下凌未已便在周府住下。
很快就有主子仓促出去。
两人正喝得欢乐,忽听门别传来阵阵喧闹,此中似有一下下敲击钵盂之声。
“小道初来此地,便住在县外东郊破庙,人生地不熟,又身无长物,听闻周老爷待人刻薄,慷慨仁义,故来乞食。”
这道人竟是不告而入。
主子面色忿忿:“老爷,小的们早就给过了,他说是来讨一顿饭食,但小的们给他吃食他不要,给他银钱也不受,只立在门外击钵,赶也赶不走……”
凌未已想了想,只能无法道:“周兄,我在县城有些事要办,这几日都要在县中,不知可否在府上借居几日?”
一坛酒很快就空了。
神灵佑世人,又何尝是因为神怜世人?
“既是如此,请道长入坐、”
配房中,花恺盘坐榻上,长长吐出一口气,展开双眼,暴露几丝倒霉的色采。
他所接受的成果也并不轻松。
如此文章拿去献祭,不说轻渎神灵,有能够罹遭横祸,便是泄漏了出去,让县令晓得,那也是难逃罪恶。
凌未已还待要劝,却被周宁挥手打断,不由苦笑。
周宁漂亮,一旁的凌未已倒是看不得,暗讽他衣不得体,行举无礼。
这是消磨工夫,急不得。
这位周兄是墨客意气,却不知那些神灵一个个高高在上,岂可轻侮?
“周兄,你怎能容得如此无耻之徒猖獗?”
凌未已心中悄悄点头,只是他体味周宁为人,虽是仁厚,却固执非常,要劝他并非易事,只要今后渐渐相劝。
经此一战,他也看到了龙虎符的隐患地点。
凌未已却早已按奈不住,拍案而起:“羽士每日来此作客,何不也做一次东主?”
次日,周宁得主子回报,那受伤少年已经醒转,大喜看望,至配房与其相谈一番,发明其人见地不凡,不由大是赞美。
他能胜击退那老妖,全凭太虚剑意。
周宁想了想,只当是上门化缘的野道,便随口叮咛主子。
凌未已一拍桌子,待要发作,周宁将他拦住,笑言欣喜,又唤主子将酒续上,时不时还为羽士斟酒。
但他如果不想落空龙虎符这个杀手锏,现在的肉身还远远不敷。
在最后关头,龙虎之力加身,精气神百倍增幅,尽纳寰宇太虚为剑,惊退老妖。
话落,竟就抚袖拜别。
周宁闻言大喜:“这再好不过,本日与凌兄相谈甚欢,如此别离,未免不舍。”
“你……”
这位周兄倒是一片美意,令人佩服,却未想过别人是否用心叵测?
“周……”
他看周宁文中,大有为徐夫人所忿之意,所述多有县令阴私晦事,此中更有露骨记叙,直指县令有分桃断袖之癖。
太虚剑意以太虚之气为剑,只要神意不竭,剑气便不断。
想要设席相待,却见其伤势未愈,也不勉强,自与凌未已宴饮。
气得凌未已怒击桌面,震得碗碟叮当。
周宁疑道:“甚么道人,一个道人有何大惊小怪的?”
“如许,你去厨中备些吃食与他,打发他走便了。”
这羽士口中说是上门乞食,却行举无礼,更是如仆人般理直气壮,周宁倒是没有见怪,反而请他入坐,又亲身为他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