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我王家绝后吗?滚回怀远去!怂孩子懂个甚,刀剑无眼!”
“哥哥,要兵戈了,你怎地还出营帐,莫要被打了板子。”
“这就去。”
“甚个曲子,不就是那点调调,没劲。”
“哎,当不恰当不成,礼重了,礼重了。将军年长,乃是前辈,焉敢如此。”
砰!
王祖贤眨巴着眼,有点莫名其妙。
胡女不罢休,“长安驰名的《送别三叠》,连平康坊的行首崔莺莺都唱的。”
“不了,我怕留着就不想走了。都这个年龄了,再不建功,可没浮财养家糊口。我那小子运道来了,得了朱紫赏识,让他做个亲随。我这做老子的,也不能连个女人也养不活。”
王镇将挥挥手,俄然又转过身来喝道,“大郎,可不准蒙混去狼山,晓得吗?”
王祖贤找了个石墩,一屁股坐了下去。胡女见他逗留,便从速将灶台锅中还烧着的热水倒了一碗,里头还飘了几片茶叶。
王镇将嘴角一抽,俄然又内心欢乐起来:我这儿子有眼力,刚去怀远,就搭上权贵了,好好好,有本领。
“厮杀汉哪能跟着性子。”
进了院子,王镇将从速把包裹递给女子,“申时我得带着兄弟们北上,虽说突厥崽子不经打,但也难保刀剑无眼。我那不成器的小子,送去了怀远。这内里有些个碎散财帛,你收着。”
胡女拿了个小碗,倒握着,一手拎了个筷子,然后悄悄地敲打起来,击节和声。
王大郎顿时叫了起来,他老子骂起人来没个准数,指不定还要骂谁,从速喊道,“这是梁丰县男张公!”
说罢,张德再冲王祖贤挥挥手,王镇将这才看着儿子跟着张德分开。等走远了,王祖贤摸了摸脑袋,感慨道:“入娘的,时来运转啊这是!老子这回看来要升官了!”
“哎,晓得了。”
吱呀。
搓动手的王祖贤眼巴巴地看着张德,打量了一番,便见张德胯下黑风骝乃是罕见神骏,顿时晓得这权贵少年来头不小,奉承笑道:“小郎富朱紫家,尽管使唤我家大儿,他是个粗笨孬娃,如果惹了小郎不快,还望小郎不要见气……”
想到这里,王祖贤浑身有了力量,一看日头另有些辰光,从速小跑到了南门口的瓦子里。
胡女眼巴巴地看着王镇将,拉着他的袖子,不让走。
王镇将嘬着粗茶,点头晃脑听着曲子,是不是还拍着大腿应和。
“准!当然准!尽管去,莫要刀口舔血,老子都准!”
门重重地关上,男人出了南门,大步流星奔军帐去了。
“晚风阿谁拂柳,笛声里个残……”
“就一会儿,哥哥,就一会儿,我……我唱个曲子。新学的,长安的曲子。哥哥,求你……”
“快出去。”
能让杨都督见一见的少年郎,该是多么的身份?必定在长安有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