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被悉数挽起,这时一念放下木梳,改用手将碎发一一顺起,手指便没法制止地会碰到他的脖子,额头,脸颊,一下一下,竟有种让人沉浸此中的感受。

一念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浑身气势顿改,肃杀而狂暴,仿佛凌冽刀风,他一手挥向身侧的树干,仿佛清风轻柔拂过,而那颗雪松得骨干上,却以肉眼可见的速率,呈现道道裂缝,最后整棵树轰然倒下,纷繁碎雪中,一念收回一声嘲笑。

“没……”这回梁澄放小了音量,垂下视线,道:“师兄你要感觉用力点好那就用力点,我受得住。”

木梳顺着他满头乌发梳下,他从恍惚的铜镜中,看到师兄低垂着眉眼,像人间最慈悲的菩萨面相,嘴角噙着暖暖的笑意,在泛黄的铜镜里,看起来就仿佛融融的春日。

一念手里的行动一顿,死力压下内心的一丝慌乱,笑道:“如果那人一开端欺瞒于你,之悔怨过呢,师弟也不度他吗?”

梁澄有些哭笑不得,“这如何能信,师兄只是还未曾见过澄心心硬的一面。”

两人以后回到前舱,饭菜已被重新热过,两人用过后,说了些话,便各自打修炼内功,梁澄要稳固境地,而一念则是稳定真气。

一念苗条洁白的手执起镜前的木梳,梁澄能感到师兄在给他解开辟带时,指尖拂过他的后脖颈,顿时带起一层鸡皮疙瘩,梁澄也不知为何他会如此严峻,只感觉浑身都硬挺挺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断。

如果梁澄在此,定会惊奇此人竟然是本该在东都的娘舅,护国大将军李度秋。

“多谢圣上垂怜”梁澄轻笑,对飞月道:“安喜平已走,此后你二人轮番卖力船上庶务。”

一方月色,两处迷津,彻夜必定是个不眠之夜……

飞月起家道:“圣上叮嘱少爷,游历不比宫中,命部属好好庇护少爷。”

李度秋看向一念,对方还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李度秋呼出一口白气,哑声道:“我已知明元帝非先帝血脉,我……悔怨了。”

梁澄在内心捶胸顿足,佛祖在上,他做甚这么大声啊!

一念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既已削发,便是断了尘凡拘束。”

梁澄:“起来罢,飞月,圣上可有让你带话?”

梁澄有些烦恼地放下瓷碗,揪住那一缕头发,忧?着早晓得就剃光了,多费事。

“嗯,师兄你随便。”梁澄从速点头。

“没……我没别扭,”梁澄有些不知该说甚么,他只是有些没法设想,如月华般崇高的师兄,竟然会给他束发……

说着,梁澄就端起瓷碗,拿起调羹,一口白粥正要入口,一缕发丝便垂到脸颊边,差点飘进碗里。

梁澄因为体质题目,自来不喜别人奉侍洗漱,因而在流云将热水牙具带出去后,便让二人退下,自行梳洗起来。

话音一落,只见一道高大健硕的身影移到近前,竟是踏雪无痕,可见轻功了得。

“不,”梁澄没有一丝踌躇,“即便他有苦处,向我悔过,发誓再无欺瞒,倒是与我无关,因为在他挑选欺瞒的时候,我和他之间,便再无干系,我亦不会为了他的欺瞒,难过悲伤,乃至是痛恨。”

佛祖在上,阿弥陀佛,梁澄内心胡乱地念叨着甚么,转眼人就被按在镜子前。

“师弟但是不会束发?”

梁澄忍不住对着镜子摆布看了看,还晃了晃脑袋,发明真的很稳,不由回身赞道:“师兄妙技术。”

只是这满头长发,却不管如何也打理不好,最后干脆找了素色根带子随便绑上,垂在背后。

一念方才向后一退,梁澄便没法从镜子里看到一念的脸,天然也就没看到对方脸上,沉默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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