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想也没想就答复道:“天然是支撑你。”
李玄都道:“素素,固然遵循事理来讲,岳父必定是支撑我进京的,但我不清楚他详细是如何想的。毕竟自从玉虚斗剑以后,我便没有再见过他,我想与他面谈一次。”
各地的总督衙门都大同小异,门外大坪地点,有四亩见方,暗合“朝廷统领四方”之意。大坪正中高矗着一杆三丈长的带斗旗杆,遥对着大门和石阶两边那两只庞大的石狮,以空旷见严肃,沿着大门石狮两旁的那两面八字墙,有总督标营的亲兵靠墙一字排开,气势惊人。
普通而言,没法在父母身上获得豪情需求之人,非常轻易动情,并且轻易顾影自怜,长大以后逐步生长成伤春悲秋之人。
李玄都道:“罪恶罪恶,若非事关严峻,实不该来滋扰正公。”
但是秦素并不是一个天真的大蜜斯,她一方面极度害臊内疚,有些天真大蜜斯的影子,另一方面又有“正道妖女”该有的刻毒无情,死在她手上之人不在少数,而秦素也从未是以难过、懊悔、没法放心。
坐在主位上的赵政道:“紫府要上京,自无不成,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还请紫府见教。”
待到次日卯时初,李玄都分开书房。长生境脱胎换骨以后便是这点好处,不染灰尘,无漏无缺,故而通体干净,好似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使得李玄都省去了洗漱的工夫。
退一万步来讲,如果李玄都不在了,或是死了,或是像地师那样因为某些不测启事提早飞升,陆雁冰可否镇得住清微宗内部的浩繁“骄兵悍将”?要晓得历代执掌清微宗之人,从李玄都的师祖李公开端,到师父李道虚,再到大师兄司徒玄策,乃至于三师兄李元婴、李玄都本人,以及现在的二师兄张海石,无一不是武力顶尖之人,就是最弱的李元婴,也是而立之年就名列太玄榜上,今后造化境有望,乃至能够争夺太玄榜的榜首。与这些人比拟,陆雁冰的修为是不是太弱了些?
赵政望着李玄都,问道:“敢问紫府,上京所为何事?是向朝廷试压?还是筹算杀人报仇?”
“紫府这是那里话,听闻清平先生昨日到了朝阳府,我本该去见紫府,实在是公事繁忙,脱不开身,还望紫府包涵。”赵政号召着世人分而落座,有仆人奉上热茶,又退了出去。
更何况另有一个天纵奇才的李太一游离在外,他比李元婴小了近二十岁,别名列李家属谱,如果李玄都、张海石、李非烟等人都不在人间,李太一打着李家的灯号返来争夺宗主,陆雁冰可否抵挡得住?毕竟这是清微宗的私事,秦素等人一定就能插手。
秦素道:“就算他们想要尽力支撑,也无从支撑,除非辽东雄师挑选在这个时候大肆入关。”
在李玄都看来,勾心斗角的权贵世家中生不出天真之人,因为身在此中,耳濡目染之下,哪怕仅仅为了自保也要学会相互算计。贫苦百姓的家中也生不出天真之人,固然贫苦百姓的家中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可糊口的重担却能把人道中的天真早早消逝殆尽,一个早早接受了糊口沉重之人只会过早成熟,而不会天真。
李玄都还是坐在小客堂中,望着窗外。
“见教不敢当。”李玄都道,“正公但问无妨。”
李玄都环顾四周,此时在坐只要四人,除了他和秦素以外,就是赵政和秦道远,秦襄因为其他事情没法脱身。不过都是可托之人,李玄都便也直言了,“太后谢雉已经派人与我和谈。”
秦素听得李玄都如此说,晓得李玄都实在是对陆雁冰很不对劲,也不好再为陆雁冰说话,免得李玄都又想起陆雁冰畴昔做的那些事情,生出腻烦之心,转而说道:“那就看看再说,归正也不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