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的脸上又有了些许笑意:“如果客长嫌贵,我们听风楼也不会强买强卖。”
听风楼有三个品级,别离是:渡鸦、夜莺、青鸟。蔡女人是夜莺,那些“伴计”和留在义庄内里的男人是渡鸦,面前的这位青鸟就是此处听风楼的话事人了。
这座大厅占地极大,四周满是密密麻麻的书架,每个书架足有三丈之高,与大厅的穹顶齐平,书架共分九层,最高几层要用梯子才气触及,书架的每个格子中都塞满了厚厚卷宗,卷宗的册页之间又夹满了各色书签。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玄都倒是不能不承认了,不过他信赖听风楼必定有处理的体例。
这位青鸟以极其纯熟的茶艺为李玄都斟满一杯清茶,然后问道:“不知这位客长想要刺探甚么动静?”
李玄都问道:“代价多少?”
她抬开端来,望着李玄都,轻声道:“现在秦襄正在江州金陵府的金陵城中。”
正所谓“十里秦淮,金陵一梦。”如果以繁华而论,江南更胜已经式微的中州,作为江南第一等繁华之地的金陵府更是不逊于帝京。
青鸟蓦地一惊,随即平静下来,对于面前这个年青人再不敢有半分小觑之心,安然道:“秦都督恰是在白莲坊的保护下分开中州前去金陵,听风楼、白莲坊、闻香堂、万笃门四家共存多年,有些时候不免要互通有无,以是我们这里才会有秦都督的行迹。”
听到这里,李玄都俄然想明白此中一点关头,望着面前的斑斓女子,缓缓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秦都督是通过白莲坊的门路分开中州。”
与身着宽袍大袖的美人青鸟分歧,她固然也是个美人,但倒是长着尖刺的蔷薇,一身在江湖中并不常见的玄色皮甲,用多层皮革连缀而成,大要涂漆,再绘以各种符箓,不但能够抵挡各种箭矢暗器,还能够防备术法。
李玄都也跟着来到桌旁,大抵扫了一眼,见册页上的很多内容墨迹有深有浅,明显不是同一时候写就,而内容更是五花八门,有朝局的最新意向,有内阁的票拟,有司礼监的批红,另有御使们的各种奏章。
青鸟跃下书车梯子,来到大厅中间的独一桌子面前,找到此中的一页书签,将手中卷宗平摊在上面。
李玄都转头望向别的一个方向:“既然不是要杀人灭口,那就请现身吧,何必遮讳饰掩。”
李玄都并不料外,点头道:“本来如此。不过被我一个外人晓得了你们的奥妙,你们听风楼就不做些甚么吗?”
青鸟环顾一周以后,推过一架书车梯子,来到靠西位置的一面书架前,然后登上梯子,从书架的第八层抽出一本卷宗。
李玄都沉默了半晌,感喟道:“两千承平钱,那但是六万两银子,不知能买多少粮食。”
她轻声道:“客长好短长的耳力,我不过是轻吐了半口浊气,便被客长发觉。”
青鸟的目光敏捷扫过诸多不相干的内容,终究落在这一页的开端,读道:“秦襄上一次公开露面,是在天宝六年正月十五的龙门府元宵灯会上,他应万象学宫的司空大祭酒之邀,前去龙门府,落脚于明升堆栈,两人借弄月之名密谈至深夜,其密谈内容不得而知,自此以后,秦襄便未公开露面。”
李玄都皱起眉头,刚要说话,青鸟已经持续读道:“按照子部夜莺所报,秦襄在此事以后,几次筹算解缆北上,却又不知何种原因而迟迟未能成行,终是于四月初六日经过龙门府前去荆州,又由荆州转道前去江州。”
李玄都望向青鸟,等候她的解释。
青鸟从桌上拿起一盏烛台辉映门路,径直走入此中。李玄都没有踌躇,也跟着走入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