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低头瞥了眼茶杯,上面没有任何笔墨,只要一副百鸟朝凤图,说道:“我想刺探一人的行迹,此人姓秦,单名一个襄字,历任兵部尚书、左军左都督、秦中总督等职,厥后挂征虏大将军印,出任提督秦州和中州军务总兵官,于天宝二年被下诏狱,天宝四年经内阁首辅孙松禅的上疏讨情,得以从诏狱中放出。”
青鸟沉默了好久,然后开口都:“我不管中间是朝廷的人,还是秦都督的旧部,亦或是四大臣的旧人,我现在提示中间一句,这条动静的代价很贵。”
听风楼有三个品级,别离是:渡鸦、夜莺、青鸟。蔡女人是夜莺,那些“伴计”和留在义庄内里的男人是渡鸦,面前的这位青鸟就是此处听风楼的话事人了。
她的脚上是一双包有铁皮的长靴,不过行走之间却不闻涓滴声响,靴筒里插着一把匕首,腰间则是两把交叉的带鞘弯刀。
李玄都沉默了半晌,感喟道:“两千承平钱,那但是六万两银子,不知能买多少粮食。”
青鸟环顾一周以后,推过一架书车梯子,来到靠西位置的一面书架前,然后登上梯子,从书架的第八层抽出一本卷宗。
这座大厅占地极大,四周满是密密麻麻的书架,每个书架足有三丈之高,与大厅的穹顶齐平,书架共分九层,最高几层要用梯子才气触及,书架的每个格子中都塞满了厚厚卷宗,卷宗的册页之间又夹满了各色书签。
李玄都稍稍沉吟了一下,道:“听风楼这些年来的信誉一向很好,不然我也不会来,不过我还是想要嘱托一句,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贵店必然不要泄漏了风声。”
“买了。”李玄都面无神采道。
这位青鸟以极其纯熟的茶艺为李玄都斟满一杯清茶,然后问道:“不知这位客长想要刺探甚么动静?”
李玄都也跟着来到桌旁,大抵扫了一眼,见册页上的很多内容墨迹有深有浅,明显不是同一时候写就,而内容更是五花八门,有朝局的最新意向,有内阁的票拟,有司礼监的批红,另有御使们的各种奏章。
青鸟沉默着伸出两根手指。
青鸟微微一笑,道:“我们听风楼遵循十二地支分为十二部,每部职司各有分歧,她是辰部青鸟,而我是卯部青鸟。”
李玄都问道:“代价多少?”
她轻声道:“客长好短长的耳力,我不过是轻吐了半口浊气,便被客长发觉。”
青鸟从桌上拿起一盏烛台辉映门路,径直走入此中。李玄都没有踌躇,也跟着走入此中。
李玄都皱眉道:“金陵何其大,如果贵店仅仅奉告我秦襄在金陵城中,不过是从大海捞针变成了大湖捞针,恐怕不值两千承平钱的的代价。”
正所谓“十里秦淮,金陵一梦。”如果以繁华而论,江南更胜已经式微的中州,作为江南第一等繁华之地的金陵府更是不逊于帝京。
李玄都道:“我当然清楚,不然也不会来找你们。”
李玄都并不料外,点头道:“本来如此。不过被我一个外人晓得了你们的奥妙,你们听风楼就不做些甚么吗?”
她抬开端来,望着李玄都,轻声道:“现在秦襄正在江州金陵府的金陵城中。”
青鸟跃下书车梯子,来到大厅中间的独一桌子面前,找到此中的一页书签,将手中卷宗平摊在上面。
李玄都缓缓上前,坐在福贵榻的左边。
李玄都转头望向别的一个方向:“既然不是要杀人灭口,那就请现身吧,何必遮讳饰掩。”
这段楼梯不算太长,统共有三百六十级,然后两人便来到一座地下大厅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