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上,李玄都有点说不清两人这么快就订婚到底是因为情势更多一些,还是因为爱恋多一些,还是那句老话,没人能抛开好处只谈豪情,也没人能抛开豪情只谈好处。以是李玄都很少去想这个不是题目的题目。
秦素问道:“甚么事理?”
李玄都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们订婚了,接下来就是结婚,结婚以后就是一家人,伉俪本一体,以是就要相互搀扶,同舟共济。你不是我手中的沙子,我也不是你手中的沙子,我们不要担忧谁会溜走,而是合起手掌,同进共退。”
赵政挽住李玄都的手,笑道:“紫府过谦了,如此彪炳功劳,前无前人后无来者,如何当不得?”
秦素对于这个答案不太对劲,却体恤李玄都的驰驱辛苦之苦,舍不得说半句重话,“你的伤势好些了吗?没有复发吧?”
李玄都轻声说道:“玄都不敢贪天功为己有,实不相瞒正公,此事波谲云诡,地师徐无鬼、圣君澹台云、‘魔刀’宋政纷繁脱手,不然以我一己之力,如何能撬动偌大王庭?而老汗之死,又牵涉到了金帐国师,我不过是见机行事罢了,旁人不知地师和圣君之事,将他们所作所为归结到我一人身上,一人灭一国之赞誉,我实不敢当。”
两人沉默了好久,身后之人轻声问道:“你如何不说话?”
就在这时候,有人从前面伸手蒙住他的双眼,手掌微凉。
秦素对于“为人夫”早故意机筹办,可听到“为人父”,倒是连耳根子都变得通红,本想说你哪有后代,可转念一想,李玄都必定会顺杆往上爬,到时候亏损的还是本身,因而便杜口不言。
李玄都单独一人来到总督府的后院,看着未化的白雪,怔怔入迷。
算计落空的李玄都也不泄气,上前一步,把她拥在怀里,轻声道:“素素,我想你了。”
秦素不喜幸亏两人久别相逢后且是独处的时候提起别的女人,脸上的笑意垂垂敛去,然后把手抽回。她本觉得李玄都会抓住不放,可此次李玄都倒是松开了,这让秦素吃了一惊,又有些不安。
李玄都接着道:“此次金帐之行,碰到了地师,地师把我的心魔肃除,也带走了我的一身修为,可在机遇偶合之下,澹台云又把国师的‘长生石’丢到我的手中,我由此练成‘承平青领经’和‘清闲六虚劫’。对了,你晓得吗,澹台云实在是个女人,并且还是一个很霸道的女人。”
秦素感觉耳朵发痒,更加羞怯,却没有躲闪,“我还觉得你又要胡言乱语,做登徒子呢。”
只是本日不知为何,俄然又浮上心头,李玄都不由有些感慨。
李玄都伸脱手,“沙子就在手中,越想紧紧握住,沙子越轻易从指缝间溜走。”
赵政看了眼摆布,世民气有灵犀地掉队几步,只剩下李玄都和赵政并行。
李玄都感慨道:“转眼之间,我已经将近而立之年,为人夫、为人父、为人师、为人主,老是轻浮可不成。”
李玄都拱手向世人行礼,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公’之一字,折煞玄都了。”
情之一字,不知从何而起,不知从何而终。偶然候喜好一小我,与这小我是好是坏并无绝对干系。白玉微瑕,秦素也不是完人,而李玄都见过的其他女子,各有各的长处,可她们只要一点,不是秦素。
赵政神采动容,有了半晌沉默,然后说道:“地师也好,圣君也罢,另有宋政,他们用心不良,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如何当得万世青名?而紫府甘冒奇险孤身远赴金帐,全有为己之私念,只要为天下百姓之公心,如何当不得此等赞誉?紫府勿要过谦了,若无紫府从中合纵连横,只怕此时金帐已有新汗,万无本日东西交兵的局面。以是这‘公’之敬称,非你莫属,你就要莫要谦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