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晓得她是女儿身,便用心打趣道:“莫非燕公子对我家堂姐成心?但是不巧,她已经与旁人订婚,燕公子怕是没有机遇。”
燕家在晋州地界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豪强,做买卖最重信誉二字,这就要看当家人的本领如何了,自从燕老爷子因病过世以后,因为没有儿子的原因,很多借主怕燕家就此式微,因而纷繁上门索债,别人欠燕家的债又没到刻日,拿不回钱,买卖上便一时周转不过来,虽说最后由燕清出面,通过她与一名老友的干系,从承平钱庄贷了银钱,好歹送走了借主,但承平钱庄有承平宗定下的章程,掌管钱庄和堆栈的陆夫人更是要按期查账,碰到死账坏账,卖力此事的管事都讨不到好。如果燕家到期还不上负债,承平钱庄也不能通融,要用燕家的财产抵债。无可何如之下,燕清只得冒险走商,如果顺利的话,差未几能抹平了这笔亏空。
李玄都一怔,没想到燕清感兴趣的不是秦素,而是他李玄都,他本想说本身没见过,可瞧燕清眼神非常果断,明显笃定他已经见过,而他也的确在秦素的发起下见过秦家的诸多年青后辈,算是混了个脸熟,此事不算隐蔽,如果强说没有见过,倒是让人生疑他的秦家身份,只得点头道:“自是见过。”
第四章 燕清
这一起上,李玄都思虑极多,除了一向悬在心头的“太阴十三剑”和念念不忘的“承平青领经”,另有承平宗、清平会、承平堆栈,以及辽东秦家、东海清微宗,颠末他这近两年的驰驱,很多假想终因而高见效果,他本人也能在天下间有些声音,此番金帐之行如果顺利,他就要重返清微宗,与师父正式提及与正一宗媾和之事,再结合辽东五宗,完整肃除西北恶疾,这恰是当年司徒玄策想做而没有做成的事情。
燕家此次的货色以茶叶为主,虽说在代价上稍逊于铁器和盐,但也是一等一的金贵之物,从江南那边进货,约莫花了万余两银子,再加上一起上的花消和各路办理,本钱大抵在一万五千两摆布,可只要能在王庭做成买卖,换成马匹或是牛羊运回辽东,再转手换成老参、东珠、貂皮等物事,不管是走陆路运回关内,还是走海路前去江南,都能买到四万两以上,这一来一回的利润之大,谁不眼红,以是说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钱的买卖没人做。赵政若想要完整不准私运一事,只能从本源动手,让这类买卖有利可图,那么天然没人再去冒着杀头的风险走商,如何使其有利可图,关头在于开放边疆互市,而想要开通互市,前提又是两国罢战休和,此中牵涉的各种,实是太多,底子不是现在赵政能够等闲做到的,故而赵政只能极力管束,却做不到完整不准。
李玄都回过神来,问道:“不知燕公子有甚么见教?”
燕清面前一亮,又问道:“不知这位李公子是如何的人?”
李玄都本偶然穷究这些旁人家的俗事,不过张文钝见李玄都是秦大蜜斯的堂弟,便说了很多。这位蜜斯姓燕,名叫燕清,是个非常中性的名字,女子也可,男人也可,是晋州人士。当然,对外先容时,不能称呼燕蜜斯,而是要称呼为燕公子。阿谁老管事也跟着主家姓燕,叫做燕方。张文钝本是个孤身行走江湖的江湖散人,有朋友也有仇家,有次赶上了仇家,激斗一场,固然杀了仇家,但也受了重伤,昏死在路边,被路过的燕家故乡主所救,为报恩典,伤好以后的张文钝就留在了燕家,今后成了燕家的来宾。
李玄都想了想,本身可没与燕家有过甚么交集,燕清探听本身是为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