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舟一笑置之。
一名年青伴计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青鸾卫身后的不远处，手中握着一杆扫帚。
第三十四章 有酒上酒
这座小园不大，呈一个环形，两人实在就是绕着小园子走圈罢了。
花花肩舆大家抬，李玄都一样笑道：“也难怪裴老是士林大儒，相互相互。”
李玄都点头道：“好极。”
堆栈既然是承平堆栈，那么老板娘天然是承平宗中人，那里不晓得这青衣官差的秘闻，清楚就是凶名赫赫的青鸾卫。
“就拿现在大魏朝的局势而言，看似危如累卵，可如果有充足的赋税，民气不散，不管是内奸金帐汗国也好，还是内患伪周、青阳教也罢，都不敷为虑。当年张相主政时，秦都督带领雄师光复秦州、凉州，摈除金帐汗国雄师，便是明证。”
与曹建德并肩而行之人，是一名丰神俊朗的年青公子，哪怕是酷寒夏季，也是一身薄弱长袍，手中持有一柄象牙骨折扇，扇面上是一幅美人图，行走之间，动摇折扇，扇起一阵清风。
这名青鸾卫环顾四周，问道：“堆栈里有多少人？”
青衣官差走到柜台前，将腰间的佩刀放在柜台上，神采淡然问道：“有酒吗？”
裴舟感喟道：“我老了，不晓得还能不能看到过河的那一天。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情，以是我信赖，李公子你们这些年青人，终有一天能够到达此岸。”
裴舟缓缓道：“既然李公子也曾在帝都城中待过，那么遵循李公子看来，我大魏朝会有本日这般局面，是何原因？”
堆栈内的氛围突然一凝。
见到李玄都与裴舟一起下楼，老板娘只是微微点头表示，并未多言。
“既然裴老如此说了，那我就说了，不过是一家之言，有所公允之处，还望裴老不要讽刺。”李玄都清算了一下思路，说道：“在我看来，历朝历代，不管如何更弦易辙，始终有两点未曾变过，一者是民气，一者赋税。”
凶神上门，怕是没有功德。
老板娘没有说话。
李玄都安然承认道：“的确是在帝都城待过一段时候，倒是算不得朝廷中人，毕竟没有官职，只是白身。并且在天宝二年以后，我便分开了帝都城，今后不再与朝廷有甚么牵涉了。”
老板娘脸上的神采蓦地怔住，勉强笑道：“大人这话是如何说的？甚么反贼？”
裴舟问道：“这座堆栈范围颇大，前面另有个小园子，清幽高雅，如果李公子不嫌，去散散心如何？”
青鸾卫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年青伴计，俄然一笑：“没有最好。”
李玄都轻叹道：“这不是浅显的河，这是一条鹅毛不浮的弱水，想要过河，非要支出无量头颅和无量鲜血不成。”
除了这两点以外，如果有人企图对堆栈不贵，承平宗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角色，哪怕承平宗已经封山。
两人相视而笑。
“纵观前朝，不过是古时的三公制、丞相开府制，厥后的三省六部制，前朝的二府三司制，及至本朝的内阁制，朝廷规制一向在变，可稳定的是民气，不管是如何完美的规制，都是飘在天上的，想要让它的根落在地上，还是要靠人去实施，这就是民气了。如果民气不定，成果就是党争不止，将党争置于国事之上，那么无能出甚么事情，也便可想而知了。”
自从与陆夫人了解以后，每到一处堆栈，李玄都都会在心底将堆栈的老板娘与陆夫人比较一番，相较于陆夫人，这位老板娘的年纪仿佛要小个三四岁摆布，身形稍显肥胖，脸庞白净，如果说陆夫人是大师闺秀，那么这位老板娘就是小家碧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