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飞卿和张岱山都是略感惊奇,明显当场定下张静沉之罪并非在他们的打算当中,不过他们也不好打断张鸾山,只能静观其变。
“使‘太上三清龙虎大阵’被破,云锦山、大真人府以及浩繁宫观受损严峻,难以弥补,其大罪八。”
颜飞卿道:“老天师固然没有任何笔墨留下,但是在畴昔的几十年中,老天师是如何做的,大师都是有目共睹。如果老天师活着,他会勾搭儒门中人吗?他会勾搭正道中人吗?他会毁掉道门一统吗?这就是老天师的既定之策,张静沉违背了老天师的既定之策,自取灭亡,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拨乱归正。”
此时的大真人府大堂当中,纯阳巾攒攒,蓝袍满殿。
张非山淡淡一笑,“还是说,只要三位师兄的人才是未曾凭借张静沉之人,而不是三位师兄的人便是凭借张静沉之人?”
“老天师飞升以后,张静沉接任大天师尊位,专断专行,大肆安插亲信翅膀于宗内高低,将宗内事件一人把持,不准别人有半分违逆,其用心实不成问,其大罪六。”
七月初的时候,老天师张静修飞升,张静沉接任大天师之位,本日是八月十五中秋节,满打满算也就是一个半月的时候,堂堂大天师竟然死了,还是死在自家的大真人府中,恐怕是在位时候最短的大天师了。
此言一出,合座轰然。站在左边的张青山立即说道:“你这是混合视听!”
张静沉身故,固然李非烟背负着“青云”出去的时候,很多人就已经有所预感,未曾凭借张静沉者心存疑虑,凭借张静沉者则心存幸运,现在听到颜飞卿当堂宣示,不啻天风浩大,惊雷乍响!
见张非山不再说话,张鸾山上前一步,刚要开口,耳旁俄然响起了李玄都的声音,贰心中一惊,脸上却不显分毫,只是止住了将要出口的话语,静听李玄都的叮咛。
“使浩繁正一宗弟子无辜身故,丧失之惨痛,更甚于地师徐无鬼攻打大真人府,其大罪九。”
张非山看了三人一眼,心中明白,这三人已经结成了联盟,同进同退,此时势势已经不成挽回。其幕后推手毫无疑问就是那位清平先生,本日以后,正一宗也要对清平先生唯命是从了。
《鹤鸣》有云:“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伏渊。”可用在此大真人府中,再遐想到祖天师与太上道祖的师徒干系,一个“声闻于天”倒是别成心味了。
颜飞卿用心停顿了半晌,给大堂内的世人充足的反应时候以后,方才缓缓说道:“张静沉继任大天师以来,跋扈专断,肆意妄为,欲将老天师多年苦功毁于一旦。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同门族人不能逃脱其毒手。犹复包藏祸心,因一己之私怨,企图破坏道门一统,违逆局势,几乎使正一宗堕入万劫不复之地步。如此则正一宗安得不失民气?道门安得不起纷争?内奸灾害安得不迭至?”
张岱山见此景象,立即大声道:“众弟子平时有察知张静沉及其翅膀罪过者,都能够立即揭露揭露,至于常日凭借张静沉者,也望尔等幡然悔过,反戈一击,正所谓知错能改良莫大焉,宗内自会酌情恩宽!”
右边的正一宗弟子则有人已经跪了下去,就算没有跪下的,也是垂下了头,一个个神采灰败,惊惧茫然!
别人当然听不到李玄都的说话,只能看到张鸾山寂静地站在原地。
俄然有一个声声响了起来,“叨教三位师兄,张静沉死了,那么谁是大天师?”
张鸾山微微一顿,“玄策公罹难以后,又有清平先生承其遗志,于天宝七年,再度与老天师面谈和议之事,终是在本年促进了道门一统。从明雍三十四年到天宝八年,道门一统足足用了三十年的时候。明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间隔七月十五的中元节玉虚斗剑方才畴昔了一个月的时候,张静沉就公开粉碎盟约,想要通过三十天的倒行逆施来毁掉畴昔三十年的苦功,这是大逆不道,也是公开违逆老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