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立春,国人必以时鲜做“春盘”,或本身食用,或奉送亲朋。问樵驿中春盘也是立春必备菜肴,这日前夕,林泓向蒖蒖细述春盘发源,说晋朝时春盘是大蒜、小蒜、韭菜、芸薹、胡荽拼成的“五辛盘”,立春食用,以五辛发五藏之气,时至本日,春盘内容日趋增加,已不范围于五辛,还可选用萝卜、春笋、蒌蒿、水芹、白菜、蓼等新春时蔬,切丝拼盘,以青、红、白、黄、紫等色喻春光秋色,以薄如茧纸的面皮包裹成卷,送入口中,在这微雨梅花,清寒未消的时节,先以唇舌感受时蔬带来的春意。
辛三娘笑吟吟地将克日账目呈给林泓看,夸奖蒖蒖行动红利颇多。林泓冷静翻阅后却道:“将账目重新核算,去除本钱和征税抽解款额,所得利润皆返还给受灾之家。”
林泓让蒖蒖把酥山置于外间任其凝固,洗净手后采了一些梅花与松枝,经心修剪,装点在酥山雪峰上,然后再将酥山安排在春盘中间,这春盘看起来好像春田花海与雪山相映,顿时有了江山天下的气象。
蒖蒖推让,他敏捷退后,果断不收回。蒖蒖便收下鲜肉,对顾七叔道:“无功不受禄,七叔既然送我礼品,那我也回赠一礼,不过不是什物,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
见蒖蒖红着脸半晌不言,他哈哈笑着告别,还是下山去了。蒖蒖目送他远去,想着他的话,心中竟有几分欢乐,但是敏捷忆及母亲,又是一阵黯然。身后这瑶池琼林,短短月余,已令她有家的感受,不免心生迷恋,但她也从未健忘此行目标,到来便是为分开,有母亲之处才是故里。
蒖蒖说不会。林泓把切好的各色蔬菜丝整齐地置入一面大银盘,沿着边沿,按色彩摆列成圆形,中间留出的空位与边沿呈同心圆状。然后林泓取出几块凝固的奶酥,隔水加热硬化,再度洗净手后将呈半流质的乌黑奶酥捧在手中,转至一个约与圆心划一大小的银盘边,素手起伏转旋,让酥自指间溢出,或滴,或沥,或淋,落下的酥随之成点状,线状或片状,堆积在银盘中间,转刹时一座惟妙惟肖的微缩雪山逐步成型,峰峦叠嶂,秀峻多姿。
蒖蒖与辛三娘虽不大舍得,但见林泓态度果断,也只好服从,将账目重新核算,找受灾者点窜左券,将所得利润还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