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悠悠出了口气:“那倒是再好不过了。”实在若按王妃最后的筹算,是只在南书房读上几个月,等的一变天就告病归去的,只是厥后出了校场惊马之事,已然一下子出去了两个门生,若再告病便觉显眼了些,以后恩梵又说她现在颇得皇后娘娘看中,若真是告病,指不定会指个太医过来,若再瞧出甚么不对就更是不值当。
“这么快?”补葺东宫,自是为了驱逐太子入住,只是恩梵放佛记得东宫补葺该是来岁才开端的。
恩梵眸色深沉,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慢悠悠道:“本来如此。”
赵恩禁的天赋心机压根不在读书上,这会瞧着是一本端庄,实际上屁股却压根没挨着椅凳,竟是在这大热的天里扎起了马步;恩梵则托着下巴靠在书桌前,硬撑着眼皮要睡不睡;也只要真正专于学问叶修文还在当真听夫子讲书了。
“提及东宫,我仿佛记得,公子何时是叫我探听过东宫一个脖后有痣的内侍?”
五所里的宫人还是只是在外甲等着叮咛,屋里只怀瑾一个在隔间薰笼上烘着外衫,听着了恩梵返来的动静也并未出来,只扬声道:“小人这腾不开手,茶水都是温的,您光驾自个倒罢。”
自福郡王自年前宗子出世后,就因年纪太大而请旨去了六部历练,毕竟孩子都会牙牙学语了,父亲还在宫里读书,这话也不好说。
恩梵低着头悄悄听着,低低应了一声,怀瑾见状,便也将他方才问到的话都一句句说了出来,从田宝自承元十三年进宫出师后便被分到了没甚么油水的南五所;到因东宫补葺,他比来在使银子高低疏浚想要调去东宫当差;乃至于这田宝非常顾家,每月发下的月钱倒是多数都要托人带回家里,饶是如此他家中也还是过的分外艰巨,几年前他老母亲劳作时伤了腿,倒是连寻医抓药的钱都凑不出,若不是福郡王仁善,听闻这过后赏了他十两银子,怕是当真就过不下去了……
桩桩件件,事无大小,也难为怀瑾有本领,短短半个时候竟能探听到这般多。
自福郡王出宫后一所里的侍人也少了很多,顾问花木的被叫来后恰是怀瑾朝晨碰到的那一个。也恰是上辈子在东宫为恩梵带路的那一个。
第十二章
幸亏另有怀瑾在,见状只装模作样的请恩梵选了两支玉兰花,便只说日头太大,请恩梵先归去歇着,同时凑在跟前低声道:“这内侍景象小人会细心探听,公子在这倒不好说话了。”
南一所的确是比五所敞亮的多,院里摆布都摆了应季的花木瓷缸,锦鲤碗莲悠悠的浪荡着,四周都清算的非常利落,便是没了主子,也并没有显出衰颓冷僻之色来。
见到怀瑾返来后,乃至还随便道:“我叫人寻了一天青釉的汝瓷四角瓶,花便插那边头吧。”
“一起吧。”怀瑾话未说完,恩梵开了口,面无神采:“我去看看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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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回她并未获咎谁,该是也会被派个闲差干,只是不知是甚么,旁的都还无所谓,若和赵恩禁一样进了禁军亲卫但是太遭罪了,哎,说来能重来一回也不是甚么功德,旁人的事都清楚,恰好不晓得自个今后如何,这感受也是……
恩梵本也只是想过来看看此人长相,肯定就是上辈子害她落水的人,闻言微微点头,便当落的回身而去。
之前恩梵虽也清楚害她性命的人八成绩是福郡王赵恩霖,但到底心中还存了一丝犹疑,总觉万一是她杯弓蛇影,万一是她小人之心,万一赵恩霖并不至于这般狠心。毕竟不管如何说,赵恩霖老是看着她长大成人,发明了她身份后也一向为她坦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