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后有痣的侍人,天然就是上辈子害的恩梵在东宫落水身亡的那一个,五年前她便让怀瑾留意探听过,只是东宫却并无这么一个小侍人,一入后宫深似海,满城里大大小小的内侍加起来几近上千,已恩梵的身份自也不成能大张旗鼓的去找。在东宫寻不到,恩梵也只得临时将这事放下,却没想到怀瑾现在却忽的提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此人也并不在东宫。”怀瑾看恩梵这般大的反应,回话都不自发的慎重了很多:“我今早在西墙下头见着一人跌倒,扶他起来时瞥见他脖后正有一枚黑痣,年纪倒也符合,问过了他说是在南一所当差,顾问花木的。”

恩梵闻言一顿,当即站直了身子:“你找到了?”

“提及东宫,我仿佛记得,公子何时是叫我探听过东宫一个脖后有痣的内侍?”

“一起吧。”怀瑾话未说完,恩梵开了口,面无神采:“我去看看此人。”

姜老太傅也摆着年事渐老,精力不济的名头,来南书房讲课的次数也渐渐少了很多,换了旁的夫子来替。这会立在案上的是一个贾姓的夫子,并不会与姜老头普通多言,只是老诚恳实的讲着四书五经,听着更加让人泛困。

恩梵低着头悄悄听着,低低应了一声,怀瑾见状,便也将他方才问到的话都一句句说了出来,从田宝自承元十三年进宫出师后便被分到了没甚么油水的南五所;到因东宫补葺,他比来在使银子高低疏浚想要调去东宫当差;乃至于这田宝非常顾家,每月发下的月钱倒是多数都要托人带回家里,饶是如此他家中也还是过的分外艰巨,几年前他老母亲劳作时伤了腿,倒是连寻医抓药的钱都凑不出,若不是福郡王仁善,听闻这过后赏了他十两银子,怕是当真就过不下去了……

不过这一回她并未获咎谁,该是也会被派个闲差干,只是不知是甚么,旁的都还无所谓,若和赵恩禁一样进了禁军亲卫但是太遭罪了,哎,说来能重来一回也不是甚么功德,旁人的事都清楚,恰好不晓得自个今后如何,这感受也是……

第十二章

自藐视大的主子还是第一回暴露这般神情,怀瑾心中暗惊,口气也更加谨慎:“今早只仓促问了几句,此人如果有甚么干系,我便再去一回,细心……”

这般有一出没一出的想了一阵,时候过得也快,转眼间便到了放课的时候,下一堂是礼乐,由宫中乐府最有资格的老乐工教他们古琴,这位夫子因身份寒微,平日讲课也都一贯谨慎翼翼的,恩梵对古琴毫无兴趣,又欺负夫子好性子,便干脆的告了假,起家回了第五所去。

赵恩禁的天赋心机压根不在读书上,这会瞧着是一本端庄,实际上屁股却压根没挨着椅凳,竟是在这大热的天里扎起了马步;恩梵则托着下巴靠在书桌前,硬撑着眼皮要睡不睡;也只要真正专于学问叶修文还在当真听夫子讲书了。

这么多噜苏的颠末,恩梵却也并未打断,细细的听怀瑾说完了,听罢前面上也没甚么窜改。

现在想来,为她坦白身份又如何呢?毕竟便是戳穿她混合宗室血脉的欺君之罪,也不过是让全部顺王府荡然无存,于他福郡王却并没有任何好处,倒不如帮着她坦白身份,能让她更加感激涕零、断念塌地便罢了,便是直到最后,先王之子的性命也总比欺君罪人的性命有效了很多不是吗?

“哦。”恩梵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安抚道:“无事,都说我们在南书房也读不了太久,等今后回了家里就不消这般谨慎了。”

南一所,恰是福郡王在南书房时的住处!也是了,在东宫寻了半天,她怎会想到此人就在眼皮底下待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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