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树下不想回菡萏院，素锦和绯袖也不敢吭声就站在我身边，李嬷嬷从远处孔殷火燎的向我跑来：“四蜜斯！不好了不好了！”
我悄悄的摇点头，不着陈迹的把手从老夫人的手里抽出来，渐渐的道：“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惜芜命苦，只想要一个居住之地，如果平安稳稳也就罢了，可如果有人处心积虑的要让我活都活不下去，那就不一样了，祖母，狗急了也会跳墙呢，何况我还算是小我呢，是么？”
我记得六岁当时，我人小，到河边去洗衣服，衣服被水冲走了，我返来奉告邱氏，她便打了我一顿，不让我进家门，说如果我不把衣服找返来便死在外头，反正不过是一庶女，死了没人感觉可惜，我便回了河边去找，差点被河水淹死，幸而有路过的美意人救了我。”
“我出世后便没了娘亲，得天保佑，我还是活了下来，大夫人待我虽不说如亲女儿似的，但是也不会多好，每一年，我都会被以各种的的名头送去邺城王家，在那边，王家的主母邱氏常常打我，逼我天微亮就下田去干活，倒粪水，洗粪桶。
我把袖子放下，淡淡的抿了一口茶，不动声色的的看向老夫人，一旁的宋嬷嬷已经在擦眼泪了，相府里的蜜斯们，若不是犯了错何曾归去邺城王家，大夫人每年都要送我去，我是多恶劣能闯多少祸要每年都去？
“好了。”老夫人皱了眉头，看向唐惜惜和唐鹤峰的时候，眼神多了几分不耐，“把这东西给我丢出府去，惜惜，你好好听听你四姐姐的话，另有鹤峰也是，你们是相府的嫡女嫡子，怎的做事这么不长心？”
我抬起一双清澈的眼睛，沉默了半晌才道：“祖母，掏心窝子的话偶然候说出来，会令人感觉你不知天高地厚。”
若我不是命大了些，那不是早就被活活折磨死了？
我仍旧跪着，一副虔诚的认错姿势。
老夫人笑了：“我倒是想看看你的天高地厚，你刚才还敢当众打了惜惜，怎的现在倒是不敢说了？”
“没有鼠疫？本日没有，你能包管明日？明日没有，你能包管后日也没有？”我说的铿锵有力义正言辞，“祖母年事大了，如果真的因为你养这个东西染了鼠疫，是你的任务不是？你是相府嫡女！就该做事有担待！”
我就晓得，我不过是一不起眼的庶女罢了，即便过的再委曲，再苦，哪怕是苦的要没了性命，最后也就是还来一箱子的珠宝，便觉得如许能弥补了我的过往！
还没等唐惜惜反应过来，我便开端快速的数落：“朱洲左督御史家传染了鼠疫，一家五十口人，全都死了！平城顺天府府尹传染了鼠疫，一家一百二十口人，死了一半！泸县大理寺少卿传染了鼠疫，一家无平生还！这些事在大厉谁家不知谁家不晓，你现在还养鼠？如何，也是想要我们相府死绝了吗？你作为相府嫡女，岂无能事如此的不顾结果！”
唐惜惜气炸了，被我当众扇了一耳光还不算，竟然还被这么呵叱，她当下就没忍住，要上前说话，却被唐鹤峰拦了下来，他道：“是孙儿没有顾及到这点，还请祖母不要见怪，孙儿这把这东西清理了，然后寻人过来消一次的毒。”
老夫人点点头，挥了挥手，让管事的妈妈把锦缎金饰等等都分给了各房，闹了一阵，各房的人都走了，老夫人点名让我留了下来。
老夫人想来是为了安抚我，顾恤我，让宋嬷嬷赏了我一个小箱子，里头都是宝贵的珠宝金饰，我谢过老夫人，带着素锦和绯袖出了玉笙居。
我悄悄的笑了，低垂着眸子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