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蓁红唇动了动,将头埋在顾淮之胸膛,视野往下探,闷声道:“淮郎,求求你了。”
这边的说话声很轻,明显没有打断前面的动静。
黄氏咬着牙:“是您让我喝避子药,说夫君升任后再要孩子也不迟,家中艰巨,免得他生下来刻苦。这是你叮咛的。”
许是这句话过于动听,亦或是老媪现在的姿式丢脸了些,男人没忍住又取过一片树叶。
“看着。”头顶传来男人淡淡的嗓音,阮蓁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他摘下一片树叶,夹在指尖。
有个怪诞的念想一闪而过。
“谁说的以毒攻毒?”
黄氏埋着头,只是带着哭腔道:“夫君落魄时,我嫁出去,充公一分聘礼钱,我是没见地,可这些年任劳任怨,服侍婆母,摒挡家室,您当时如何不说我丧尽天良?”
这一变故,让阮蓁始料未及。
“我不要。”她头要的跟拨浪鼓似的。嗓音跟着黏腻。
他没说话,只是换了个姿式,让阮蓁坐着更舒畅些。
‘咔嚓’一声,是骨头错位的声音,老媪重重单腿跪倒黄氏面前。
他身心愉悦,面上却不显,接过阮蓁手里的树叶。男人清了清嗓子,嘴里吐出两个字。
“杀人。”
顾淮之不虞,眸色沉沉看着她:“你不信我?”
她哽咽一声:“我要见夫君。”
黄氏惊吓的后退三步,她内心好一番挣扎,到底明智占了上风:“婆母如此求我,我也恕难从命!”
老媪却不似她,一身衣裳明显是新的。手上还挂着一只金镯子。见此,也未曾有半点怜悯。她不耐烦的将手上的承担重重往妇人身上一推,显得极其刻薄:“黄氏!你就不能懂点事?”
他顾淮之的娘子,既然想看天然得寻个最好的角度。偷偷摸摸算甚么事?
阮蓁:!
又‘咔嚓’一声,老媪像是只牵了线的木偶,化作双腿倒地。跪在板滞的黄氏面前。
她有些畏高,只能紧紧的搂着顾淮之的脖子。
学乃至用的本领,顾淮之就服阮蓁了。
哭的人毛骨悚然。
她被推搡的踉跄几步,四肢有力,手里的承担跟下落地。
不等顾淮之脱手,阮蓁兀自摘下一片叶子,递到顾淮之面前:“这还能做甚么?”
“那下去了?”
“不会摔了你。”
“眼看着夫君升职,现在又来了临安,日子也有了奔头,婆母却要赶我。”
阮蓁:???
他嘴里的讽刺,跟着这一句娇娇软软的淮郎,而完整失了声。
老媪见此,从身上摸出几两银子,直接扔到地上,像是恩赐般:“别说我苛待了你,如果见机的拿着银子分开。你若安守本分,便另有你一口饭吃。”
“都说了,这是源哥儿往上爬的机遇,他现在得恩师看重,你留在都城作何,当他的绊脚石?去故乡呆着便是,免得那些人嘲笑我儿娶得娘子连字也不识。茹娘,他是你丈夫,为他出息捐躯些,不就是你该做的吗?他好了,你才气好!”
阮蓁:!!!
这一句话,让黄氏浑身发寒都在抖。她不信,可这几日夫君看她时眼底的温度的确越来越凉。
阮蓁嘴里的打趣也随之消了声。
阮蓁已经听不下去了。她捏着顾淮之衣领的手在用力。
“让你走,你不走!还敢在这里对我囔!你这是违逆谁呢?”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火线门路右边传来一阵女子绝望的哭声。
黄氏:???
顾淮之拧眉,指尖一动,下了个指令。暗七紧跟着没了身影,不出半晌,她又突然闪现。低声道。
“松开。”顾淮之勒得慌。一手搭在她小腹处,附在阮蓁耳畔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