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只是一两滴雨落下,可不过眨眼工夫,雨便越下越大,淅淅沥沥落在身上,豆大的雨点打得人生疼。
宋清欢眉微皱,不动声色地朝旁避了避。
她双手捧着杯盏,昂首看向沈初寒,“关于刺杀我的那拨黑衣人,沈相查到了甚么线索?”
若不是惦记取她的青鸾佩,她才没有这么美意送他上车。
昂首一看,沈初寒握住青竹伞柄,长睫一敛,轻笑,“我来吧。”说话间,也不知是成心还是偶然,小手指微微划过宋清欢的手背,激起一阵纤细的酥麻。
流月吃紧走到宋清欢身边将伞撑开,另一把递给了沉星。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抬眸,唇边微微扬起。墨玉如洗的眸子,耀射出宝石般的光晕。
“沈相,我的玉佩……?”目睹着沈初寒的马车快到了,宋清欢淡淡出声。
沈初寒抬手给宋清欢斟了杯茶递来,“方才叫千盏阁的小二新换的,还温热着,先喝一杯暖暖身子。”
沈初寒微微垂了眼眸,将伞收起,也跨步入了车厢。
他昂首,看着头顶呈现的那把油伞,涂了桐油的伞面绘青竹一枝,风韵清然。目光下移,落在执伞的那截玉赤手腕上。那皓腕欺霜赛雪,腕上带的一支白玉镯都失了色彩。
宋清欢眸中水波一敛,点头,“未曾,只是感觉雍州离建安尚远,雍州出产的铁矿,为何会流落到建安来?”
头顶传来一声戏谑之声。
这才几日,沈初寒便已查到了铜矿的线索。要晓得,这可不是在凉国,这是在聿国,别国天子脚下,他的权势竟也这般庞大?!
沈初寒凝睇一瞬,忽而身子朝前一倾,一张俊颜蓦地放大,炽热的气味喷洒在宋清欢脸上,令人头晕目炫。
此事牵涉甚广,她不想沈初寒再卷出去。
那双墨玉般幽深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她,薄唇微启,一字一句清楚地钻入宋清欢耳中。
但观沈初寒神情,嘴角固然带着含笑,眼中却清楚是“你不上车我便不把青鸾佩偿还给你”的神情,踌躇再三,只得点头。
宋清欢悄悄心惊。
脚下铺着纯白绒毯,毯上置小几一张,几上有酒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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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相多想了。”宋清欢抬眸,朝沈初寒挤出一抹笑意。
细细一思忖,俄然微微色变。
本来体内躁动号令的嗜血狠厉,垂垂停歇下来。
微微一顿,“不过,这是个很首要的信息,多谢沈相了。接下来,我会派人去查,前面的事就不劳烦沈相再费心。”
她现在的确有些冷,没需求同本身的身材过不去。
阿绾不喜好他滥杀无辜,并且,苏镜辞身份特别,他不想给阿绾带来不需求的费事。
宋清欢猝不及防撞上他幽深的眼眸,眸色一漾,别开眼,“下雨了,沈相还是早些回四方馆吧。我送你上马车。”
鼻端飘来幽幽暗香。
“殿下仿佛避我如蛇蝎?”
温润得,不似平素的他。
“流月,你去沉星伞下。”说着,接过流月手中的伞,绣鞋一动,朝前轻移了两步。
“我叫人顺着那精铁往下查,公然查到了一处铜矿比来出产的铁带些微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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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环境,她到底该不该替沈相撑伞呢?
沈初寒头上雨骤停。
“哦?如果我多想了,那先前我们所说的合作,可还作数?”伞外雨声泠泠,伞内却只余沈初寒温润的声音淡淡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