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盏阁多丝竹礼乐之声,为不打搅到旁人,雅阁的隔音结果天然极好。既然能听到宫泠方才的弹奏,申明也是这二楼雅阁中的客人。
他眸光清澈,一眨不眨地望着宫泠,唇边噙一丝笑意,容色倾城,瞳孔中有和顺倒影。
“本来是苏三公子。”宫泠又是一福,眼波微漾,含笑盈盈。
凝神一听,门外仿佛有狠恶的扳谈声,此中一人声音非常熟谙,恰是方才那小二。
在场都是聪明人,苏镜辞闻言,眼神一亮,“宫泠女人,如此说来,你下午便得空了?”
“是。”宫泠忙恭敬应了。
这客人穿着华贵,器宇不凡,一看也不是好惹的。小二夹在中间,两边都获咎不得,冒了一身盗汗。
宋清欢冷眼旁观,将宫泠和苏镜辞神采尽收眼底,“宫泠女人,这几日我会上午过来。”
约莫练了两个时候,宋清欢瞧了瞧内里天气,舒口气道,“本日便到此为止吧,明日上午本宫再过来。”
宋清欢雪眸微狭,清冷的视野在那人面上一顿,将箜篌递给宫泠,然后缓缓起家。
“不知方才那首曲子……是何人所奏?”男人似未将宋清欢的冷酷放于心上,浅笑开口,手中一柄象牙玉折扇摇得欢乐。
“民女明白。”宫泠应诺,目送着宋清欢带着流月沉星出了雅阁。
“公子有何贵干?”
与此同时,宋清欢也看清了门外气象:面露难堪的小二,趾高气昂的主子,另有……一脸佻达玩味望着她的正主――公然是一出“大戏”。
只可惜她这几日都与殿下有约,不然不管如何也要见他一见,看看这位公子究竟是何来源。
她不疾不徐走近了,那男人也更加笑意泠然,嘴角牵起一抹弧度。
“抱愧公子,小女后日仍有约。”
宫泠忙起家,盈盈上前一礼,“是小女。”
她眉梢一扬,看向沉星,“沉星,去开门。”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崇高。
宋清欢眼波一凝。
那小二见门俄然被翻开,脑门上“刷”地就冒出了汗珠,只得朝宋清欢不住作揖,“这位客长,实在是对不住,打搅您雅兴了。”他不敢泄漏宋清欢的身份,只敢称客长,心中恐怕获咎了她,惴惴得很。可恰好另一名客人如何都不听劝,实在头痛。
宋清欢神采一沉。
千盏阁二楼,雕花小窗后,模糊暴露一截雪色衣角。
断断续续间,宋清欢听了个大抵。
小贰心中叫苦不迭。宫泠女人本日本不见客,他见这位公子面熟,又并非专门冲宫泠女人而来,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前面又起这等风波?
苏镜辞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几眼宋清欢的背影,乐哉悠哉回身拜别。
既挑了雅阁,便是不想被人打搅,那个竟这般不识相?
这宸国的三皇子,竟果如传言普通,风骚成性,流连花丛,专好琴棋书画等风雅之事。
“无妨。”宋清欢一摆手,“持续吧。”
他语气轻柔得似呢喃,听得宫泠心都酥了几分。她久经风月,看惯了男人的逢场作戏,对男人的殷勤献好早已麻痹。可偏生面前这公子,眼中朴拙得找不出一丝旁的心机。
她敛眉,侧身看向宫泠,不欲多话。
她的时候可贵重着,谁欢畅见他们在此郎情妾意?幸亏宫泠是个见机的,见宋清欢眉头一蹙,忙开口道,“苏公子,本日小女与这位公子有约,恕不能再作陪,明日下午小女必恭候您台端。”
只得硬着头皮解释,“这位客长,因本店太多慕宫泠女人之名来的客人,以是要见宫泠女人需提早预定。公子没有预定,以是小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