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的眼底掠过一抹轻视的光芒,眨眼就没入眼底。
君凌汐深觉得然地点点头。
“好!”他笑得仿佛是一个得了夸奖的孩童般,乐不成支。
封炎的那双凤眸如通俗夜空中的寒星般闪闪发亮,摇了点头,“还不晓得。”
当他们一行车马到达皇觉寺大门口时,舞阳的朱轮车已经先一步到达了,凌晨的皇觉寺外分外清幽,模糊还能听到寺中传来清脆的鸟鸣声。
上午的法事结束了,和尚已经分开,只余下几人围在一起,交头接耳地窃保私语着。
中间的丫环婆子们面面相觑,又有和尚吃紧地跑去取嗅盐,青衣丫环则咬咬牙,用指尖在季兰舟的人中重重地掐了一下……
垂垂地,日头越升越高,等布施结束已经是辰时过半了。
舞阳唇角微翘,神情利落地说道:“既然有人不要亲情,那么县主也不必顾念亲情。”
“大女人,二女人,要不要……”
恰好,端木纭也遣了丫环过来叫两人一起去用斋饭。
上了香后,舞阳、端木纭和君灵犀就与那小沙弥提及布施的事,端木绯感觉心口有些闷,就从大殿里出来了。
他们简王府是以军功安身朝堂,历代简王都是厮杀疆场,才给了简王府现在的尊荣。她身为简王府的女儿,又如何不晓得疆场的残暴。
余氏内心也欢乐,看着季兰舟的脸上就笑得更殷勤了,“母亲,兰舟,时候不早,我去让小沙弥从速送些斋饭来,免得迟误了下午的法事。”
端木绯和端木纭循名誉去,就见火线四五丈外,一个七八岁的小沙弥正带着一个穿水绿色襦裙的女人并一个青衣丫环朝这边走来。
王太夫人脸上笑呵呵的,一副慈爱地看着季兰舟,内心下定了决计。
接下来的一盏茶工夫,配房里都是王家人此起彼伏的声音,季兰舟的丫环被挤在配房外,有些担忧地对着内里探头探脑。
那是一支下下签。
当火线那片黑压压的碑林呈现在她视野中,端木绯心中忍不住闪现某个动机:
封炎的凤眼更亮了,灿若繁星。
王家巴不得能有机遇与季兰舟“靠近靠近”,从王太夫人到王家几位老爷、夫人再到下头的几个孙辈全数都来了。
“明天是先母的祭日,臣女特地来皇觉寺给先母做一场法事。”季兰舟微微一笑,清雅如兰,笑容中又模糊透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哀伤。
季兰舟的视线又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展开了眼,一双深黑的眸子里似是覆盖着一层冷冷的冰层,精光四射。
氛围中如平常般满盈着浓浓的卷烟味,这类味道让人暴躁的心安静下来。
季兰舟才到小沙弥安排的配房坐下,连茶都还没喝上一口,王太夫人就带着三个儿媳与仅剩的几个丫环婆子浩浩大荡地冲了出去,一下子就把配房里挤得满满铛铛,丫环婆子更是不动声色地把季兰舟的丫环给挤了出去。
端木纭是在北境出身,北境长大,对于之前北境的那些将领如数家珍,游移道:“小西,我记得畴前镇守泾原山一带的不是戈慎吧。”
端木绯在看石碑,封炎倒是在看她,见她勾唇,他的唇角也微微翘了起来,捡着风趣的事与她说:“听小沙弥说,石道成来皇觉寺拜访远空大师时,输了两局棋,赌注就是这两块石碑。为此,石道成还在皇觉寺里住了近一个月,亲身刻的碑。”
动机只是一闪而过,她并没有纠结这点。
“阿炎,”端木绯在间隔碑林三四丈外的处所停下了脚步,缓缓问道,“你会不会去北境?”
这时,皇觉寺的小沙弥高傲门内出来,迎了上来,对着舞阳行了个佛礼,“至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