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的不过是解除法,北境军捷报连连,现在北燕该当自顾不暇,蒲国那边有姨母主持大局,出不了岔子,那么剩下会这般煞费苦心肠派出探子来都城的,也就只剩下怀州了。
就因为这件事事关许家,慕炎便本能地不肯去思疑许家人,不肯思疑许家和外族勾搭。
岑隐这么一问,慕炎来劲了,他咽下嘴里的烤肉后,滚滚不断地说了起来:“大哥,你当时是没看到啊,这小子就跟个猫儿似的,又警戒又多疑!”
门帘被人从内里打起,方才去取酒的小蝎又返来了,不但取来了葡萄酒,另有配套的夜光杯。
肖天蓦地又从榻上坐了起来,扫视了四周一番,然后从一个高脚花几上拿起一个青花瓷花瓶,把它往香炉上一盖,隔断了熏香的气味。
慕炎倒是摇了点头。
不。
岑隐眼角抽了抽。这小子仿佛全然忘了这门婚事但是他主动算计来的。
这小厮才十岁罢了,当年势发时,还没出世,这些事他都是听他老子说的。
“……”岑隐独自饮着茶,由着慕炎说。
岑隐浅啜了一口葡萄酒,稠密的葡萄酒液溢满口腔,酸甜,甘醇,又带着些许酸涩味。
夜空中繁星闪动,俯视着下方的众生,地上的人同时也在瞻仰着天上的星月。
小蝎面无神采地走向了那盏宫灯,脱手如电,精确地捏住了那只飞蛾的翅膀。
他在方几边的一把圈椅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先端起燕窝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是他想太多了吧。
他信赖外祖父和外祖母是绝对可托的,就跟他信赖姨母许景思普通。这就够了!
“……”小蝎嘴角抽了抽,此人还真是不晓得甚么叫客气。
然后,他又把內室的窗户都翻开了,晚风吹过树梢,也吹进了屋子,吹散了屋中残存的熏香味。
岑隐渐渐地转动手里的夜光杯,月光下,盛着葡萄酒的夜光杯闪闪发亮,映托得红酒素净如红宝石普通灿烂,美不堪收。
肖天坐没坐相地斜靠在窗框上,看似在弄月,实际上却有几用心不在焉。
梦中,他仿佛还很小,需求尽力地仰着头看人,走起来路来摇摇摆晃的。
小蝎当然也听到了,唇角抽了抽。
他当然不是为了慕炎,只是想着或许慕炎能够哄督主也吃上一点。这段光阴,督主的胃口一向不太好。
“还是得从速跑路!”肖天喃喃地用唯有他本身能听到的声音自语道。
“四房。”小厮立即就答道,“四老爷和四夫人膝下有五个少爷,就九女人这一个嫡女,一贯疼若掌上明珠……”
肖天的鼻尖又动了动,闭眼细细咀嚼着这熏香的气味……
遵循岑隐所说,倒是说得通了。
不知不觉中,肖天合眼睡着了。
阿炎这家伙倒是说对了一句,葡萄酒是该配烤肉。
看着慕炎如有所思的面庞,岑隐直言道:“阿炎,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你是一叶障目了。”
“世子和世子夫人如果在天有灵,晓得三少爷返来了,必定很欢畅!”
肖天吃完了一碗燕窝,擦了擦嘴后,又拈起一块山药枣泥糕吃了起来,问道:“传闻世子是因为守城战死的?”
肖天下认识地扫视着这间屋子。
既然岑隐没反对,也没让慕炎滚,小蝎也只能应了,他手里抓的那只飞蛾犹不断念肠扑腾着翅膀……
慕炎抿了抿薄唇,点头道:“大哥,如此,就更不能打草惊蛇了。”
也就是因为肖天是楚家人,慕炎才会做出这个决定。
不过一盏茶工夫,慕炎就把桌上的食品一扫而空,他拿着一方帕子擦了擦嘴,道:“大哥,你吃得也太少了吧。幸亏我来你这儿之前在楚家吃过一些点心,不然这些哪够我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