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太夫人忍不住问道:“真的吗?”
“太夫人,您宽解,别太冲动。”端木绯摸出一方帕子,密切地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花,又安抚地轻抚着她的背,柔声说道,“这是丧事。人既然找到了,终归能见上的。”
慕炎说话的同时,楚太夫人就在一旁几次点头,泪如雨下。
两人站在屋檐下,没有分开。
“大盛这些年比年交战,死伤无数,即便北境安宁后,大盛也需求用数年的时候来疗摄生息,这时候,对晋州大动兵戈,只会伤了晋州的筋骨。”
楚太夫人的手指不能节制地微微颤抖着,玉锁上犹带着少年暖暖的体温。
他们都想见见楚庭舒。
并且,他信赖她会想第一时候得知关于楚庭舒的动静。
肖天又朝楚家二老扫了一眼,有些懵了,搞不明白这对到底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
楚老太爷并不是一个会回避题目的人,抬眼看向了慕炎,深深地凝睇着他道:“阿炎,晋州匪乱成患,泰初寨又是本地两个最大的盗窟之一。”
楚太夫人的情感非常冲动,乍闻这件事,在短短一盏茶工夫内,一时怒,一时惊,一时恨,又一时喜,表情乍变,连呼吸都有些短促,神采微微发白。
她的语气中透着唯有慕炎能听懂的意味深长。
踌躇之间,他就感遭到楚太夫人暖和的手指摸上了他的脸颊,对方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着……
慕炎唇角一翘,食指紧紧地缠着她的食指,也晃了晃。
面前的少年看起来那么陌生,细观之下,又仿佛模糊能发明一些年幼时的陈迹,他的眼睛和小时候一样又黑又亮,像辞姐儿……
上天待她真是不薄,让她有了这个机遇重生,又把弟弟还给了楚家。
即便玉锁有了瑕疵,但是玉锁上那坐莲观音的模样,另有那玉锁的形状全都一模一样。
他深吸了一口气,艰巨地说道:“舒哥儿会如何样?”
“我看着这玉锁品相不错……对了,那会儿这玉锁还没磕坏。我就跟那穷墨客说,我情愿出十两银子……”
这个玉锁,她记得太清楚了。
“咦?不对啊。”端木绯俄然插嘴打断了肖天,皱了皱小脸。
自从三天前溜出门还偶尔赶上了端木绯后,肖天这三天都没闲着,每天都出门。他也是在摸索,想看看有没有人暗中跟着他。
他的孙儿竟然是泰初寨的寨主?!
天井两边种着几棵桂树,在秋风中微微摇摆着,郁郁葱葱的桂树之间夹着细细碎碎的淡黄色小花,看上去朝气勃勃。
只是想想,楚老太爷就感觉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他的心脏。
话落以后,屋子里又静了下来,鸦雀无声。
谋反是极刑,为匪首反叛是极刑,杀朝廷命官也是极刑,孙子可说是三条都占了。
肖天正要翻身上马,却被另一个女音拦下了:“肖公子,明天九思班唱的戏是《桃花扇》,悲悲切切的,你必然不喜好。”
楚老太爷眼眶一酸,眸中也出现点点泪光,藏在心底十几年的哀伤在这一刻迸发了出来。
慕炎又道:“肖天他现在就在都城。”
楚老太爷与楚太夫人又对视了一眼,伉俪俩皆是如释重负。
何况,招安乐初寨于公于私都是一件功德,何乐而不为!
晋州现在有三股权势三足鼎立,朝廷军、金家寨和泰初寨。
楚太夫人转头看向了端木绯,孔殷地握住了端木绯的手,那严峻的神情仿佛在问,她没听错吧?
从角门中走出来的青衣少年恰是肖天。
她的弟弟在外头经历过那么多的磨难,却还是长成了一个爱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