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命皇后赏了很多东西给和静县主添妆。
端木宪又叹了口气,有些无法地说道:“封炎那小子,怕是不能离京的……皇上这些年防他防得更加短长了。”
八月月朔,内廷司送嫁奁,端木纭和端木绯都去了至公主府给舞阳添妆。
“……”端木珩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公主府里,还是和常日里一样,没有挂红挂喜,底子就不像明日有丧事的模样。
咽下酸梅后,她才出声安抚端木宪道:“祖父,您先别想那么多了。”
端木宪如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细心想想,自四年前封炎从北境回京后,这小子也没吃过甚么亏,混得风生水起的,还把本身孙女也给“拱”了去。
只是……
固然婚期时定得急,但是府里该有的也都有了,小贺氏还在的时候,早就给儿子把聘礼甚么的攒得七七八八,端木纭也只需求再弥补一二便可。
天子一心乞降,北燕多数不肯和,到时候,北境乃至大盛只怕又会乱了。
端木宪又喝起茶来,有几用心不在焉。
只要天子肯尽力应战,不像之前简王出征时,诸多踌躇,诸多禁止……尽力声援北境,把军心重新凝集在一起,大盛还是有七八成的掌控能够克服北燕的。
但是晓得归晓得,大盛朝毕竟已经有百余年了,也曾遭受太重重危急,但是每一次,都挺了过来……
“殿下,那主子就辞职了。”
不过,舞阳的大婚更急。
封炎这臭小子不学无术,浮滑无状,哪哪哪都配不上自家孙女,但好歹是个聪明人,看得懂现在大盛的情势……
接下来的几天,端木宪就每天和端木绯一起下棋,至于端木珩的婚事就交由端木纭筹划了,幸亏国丧二十七天已过,就是婚事略微提早些日子,也不碍事。
端木绯抿了口茶,去掉嘴里的酸梅味。
“……”端木宪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沉默了。
端木宪用左手捋了捋髯毛,对劲地笑了。
端木宪这话说得合情公道,也没有惹来太多的思疑。
贺氏自打得了疯魔症后,已经两年没出府见人了,久病不治,这件事京中很多人都是晓得的。
端木绯接着道:“倒是年老迈嫂在结婚后,能够借着上祖谱、扫祖坟的名义回江南故乡。不过,我和姐姐再走,那就太招眼了。”
幸而这臭小子被安平长公主教得不错,为人还算机灵,很会审时度势,或许本身能找到机遇。
端木珩的婚事赶得那么急,天然被京中各府也看在眼里,便有人趁着来端木府探病时,猎奇地问了端木宪一句。
他现在也只是做最坏的筹算,大盛还不必然会到这个境地。此次和谈十有八九是不会成的,那么天子就不得不该战。
归闲事已至此,端木宪也不再去想这些烦苦衷,放下茶杯,道:“四丫头,你陪祖父下盘棋。”
也罢,她是个最孝敬的孙女了。
书房里静了一静。
端木宪一脸哀思地表示,贺氏克日身子不好了,请遍京中名医,还是每况愈下,看模样怕是撑不到春季,以是他才想着长孙早点结婚一方面能够给贺氏冲冲喜,另一方面,长孙的年纪也大了,这万一要守孝,就要迟误和静县主三年,不如就把婚事提早。
以是端木宪才想让端木珩和季兰舟早点结婚,为的就是这个。
他也是体贴则乱,毕竟是乱了方寸。
他晓得端木绯说的对,若真到了这一天,他是端木家的长孙,就要担起端木家的将来,不能意气用事。
端木宪神情沉重,摩挲动手边的茶杯,长叹了一口气,“这是最坏的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