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道:“昔年医圣张仲景制五石散,乃是为治病用,不料何晏、王弼之徒却服食觉得常,并且五石散用药高贵,一剂至数千钱,平凡人家服散岂有不破家的!”

傍晚时分,将入巩县城门之时,沈赤黔俄然从马背上栽了下来,两名沈氏私兵仓猝扶起,却见沈赤黔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喉咙“嗬嗬”捣蛋声——

慕容恪不睬会陈操之言语里的调侃,笑道:“既如此,我大燕应如何定五行次?”

葛洪之名,天下知闻,并且北方天师道仍然强大,慕容德岂有不知葛洪的事理,心道:“四兄旧伤难愈,精力颇不如前,若陈操之公然有不凡医术,那就请他为四兄医治,许以重赏便是。”

一名沈氏私兵道:“只要能让我家少仆人病愈,五石散再高贵也无妨,只是传闻服食五石散不当会丧命,这个这个——”

冉盛道:“阿兄不是一贯不喜人服五石散吗?”

当晚,慕容恪在巩县署舍设席接待陈操之、席宝诸人,席间也无他话,只是劝酒,夜深而散。

慕容恪悄悄点头,这个陈操之公然不凡,不卑不亢,言辞锋利。

六月十七日一早,慕容垂命儿子慕容令和偏将孙盖领步骑八百送陈操之、席宝一行去巩县,陈操之处之泰然,席宝则忧心忡忡,心知巩县不是他们此行的起点,燕国都城邺城少不了要去的,至于燕人何时遣送他们返国,那要看秦、晋两国能给燕施加多么的压力——

慕容令与陈操之一起扳谈,对陈操之体味颇多,说道:“叔父有所不知,这陈使臣乃天师道金丹大师葛稚川的弟子,也精通医道,且看他如何救治沈赤黔。”

陈操之叮咛道:“赤黔,你而后三年,切勿独安闲山间或水边行走,不然一旦病发,掉入山崖或溺于水中岂不是危哉!痫疾是天赋病症,没法治愈,但常服五石散,三年后可不再复发,只是这五石散你得服食一辈子了。”

慕容恪细思陈操之所言,却觉句句在理,非晓得易理者不能言此,寂然起敬道:“陈使臣公然大才,慕容恪方才多有冲犯,还望陈使臣包涵。”

在陈操之眼里,慕容恪固然用兵如神,但根基上能够以为是日薄西山了,并不构成强大威胁,世有陈操之,晋史已窜改,但慕容恪的夭寿不能变,如果能够的话,慕容恪还应早夭两年——

当年燕王慕容皝于诸子中最爱第五子慕容垂,恩宠逾于太子慕容儁,慕容儁心中不平,其妻可足浑氏妒忌慕容垂之妻段氏仙颜,妯娌不睦,待慕容儁即位后,皇后可足浑氏便以巫蛊案将大段妃谗谄致死,段氏部落背叛,慕容垂无法之下为表忠心亲身率兵平叛,段思南奔江东,因慕容恪极力调停,慕容儁为安抚慕容垂,把皇后可足浑氏的mm小可足浑氏嫁与慕容垂为妻,可足浑家属以出美女著称,但慕容垂对仙颜的小可足浑氏非常冷酷,专宠已故大段妃之妹小段妃,以是现为皇太后的可足浑氏对慕容垂极其不满,碍于太宰慕容恪的声望,冲突临时袒护罢了——

就听陈操之叹道:“赤黔这是痫疾也,非五石散不能病愈。”

慕容恪浅笑道:“天幸陈使臣至此,恪正要多多就教,岂肯等闲让两位使臣归去!”

午后,千余人马来到巩县以西的黑石关,巩县亦是千年古城,河图洛书的传说就出自巩县,巩县南依嵩山、北濒黄河、东临虎牢关,有“江山四塞、稳固不拔”的美称,慕容恪雄师屯于此,可谓攻守自如。

陈操之心道:“慕容恪凶险得很哪,一见面就这么刁难我,看来我的五石散筹办得很有需求。”当下一展折扇,风采翩翩的嵇康在行散,说道:“晋室当然陵夷,但宗庙社稷尚存,犹据江东、淮南九州之地,燕国如何秉承晋之五行?太原王何日挥军南下、立马吴山,当时才可承晋之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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