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老子，你慌个球？”巴雷拍案而起，厉声道，“先把血弄洁净，别留下味道，马化崽子的鼻子尖得很。巴狼，你去伙房，查查是谁装的酒，再去百灵山四周找找，有没有马化闯进寨子的陈迹。支由，你去族人那边查问一下，如果有人撞见过马化，先抓起来。”
王子乔靠近了，细细核阅。坛底东、南、西、北四角，各撑立柱，雕饰飞禽走兽、花草鱼虫。正方形的台座上，边角镂刻巫符，居中铺着一块扁平的惨白兽骨，想来是巫祭向天祈禳之处。
王子乔如有深意隧道：“这可不必然。有的人面上无能，骨子里却藏得深。当今大燕王朝的主君慕容观，幼时故扮痴傻，骗过权臣，直到登上王位，才露了峥嵘。”
王子乔盯着惨白的兽骨，蹙眉深思。巫族这几桩事，以支宝血祭开端，一环扣一环，仿佛遵守着某种奥秘原始的典礼，步步推动。
鲛人向来奥秘，隐居在蛮荒极西的深海里，唯有每年七月月朔的蜃楼海市开启，方会现身，与外族买卖互市。犬戍纵横南部田野，善于挖矿炼器、构造傀儡，传闻他们的都城就是一座庞大的地下迷宫。虎伥长年占有北方林莽，自建幽魂教。教主阴九幽以白虎七煞刀与幽魂玄阴气打遍蛮荒，未经一败，号称蛮荒第一妙手。
祭坛上圆下方，班驳山石堆砌，好像凛然不成侵犯的巨人，古拙的气势压得瀑布俯腰垂下。
“正该去祭坛瞧瞧。”巴雷揣摩了一会儿，感觉更像是支由在拆台。族里除了他，谁有胆量跟本身作对？
是巫符！王子乔目光一凝，道术的符箓以笔墨为核心，饰云纹水痕，凭体内修炼的清气激起。巫族的符箓则分歧，以鸟兽鱼虫为中枢，衔接三角、点、圈等图案，只需血液，便可策动。
“马化们向来睚眦必报。”支由慌了神，来回烦躁踱步。前几年，青鹿山有个小部落惹了一头马化，成果全族被屠，连尸身也没放过，被啃得稀巴烂。
巴雷眯起眼睛，目光如针：“先生的意义是，宝叔的事和中邪、诈尸没啥干系。”
“只是——”王子乔话锋一转，“另有另一种能够。”
“咋地是马化族的血？”支由失声推开几案，吃紧来到那摊血水旁，瞧了瞧，手指蘸血，半跪在地上缓慢勾画。
以百灵山这支巫族的气力，是千万惹不起马化部落的。
“应有之义。只望族长能允我随便走动，便宜行事。”
马化则是东部十万大山的霸主。马化一族彪悍凶淫，最喜好掳掠他族的女人。他们天生神力，纵跳如飞，以八九功、通臂拳、无影腿三大武道绝学威震蛮荒。
老东西手底下，还是有几小我的。巴雷嘲笑一声，想了半晌，俄然又感觉不当。“不对。支由就算想搞事，也不会弄来马化的血！这不是自找费事吗？”
“俺们这一支，早就没人懂甚么血祭了。”巴雷眼中闪过一丝轻视之色，“别看支由是巫祭，可除了采点草药，治个小毛小病，祭天的时候唱祭词、跳巫舞，他没甚么别的本领了。”
巴雷心头一凛，脚步加快，仓促赶去。
王子乔神采一滞，他本想将祸水引向支狩真，摸清楚少年的真假。如此，操纵巴雷对支由、支狩真双管齐下，必可肯定祝由禁咒术的下落。
“好！俺立即叮咛下去，不管先生有甚么要求，族人都要照办。先生的话，就是俺巴雷的号令！”
巴雷恍然道：“听先生这么一说，这桩事就没甚么古怪的喽。宝叔留在泥地上的足迹，当然也能弄出来！不过，为甚么要把宝叔的尸身放在祭坛上，还放干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