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族叔成全。”支狩真收起薄皮,重新往小腿肚上贴好。薄皮取自地梦道一种叫做梦貉的奇兽面皮,与人的皮肤完美贴合,瞧不出涓滴异状。
八百年前,支氏部落远走蛮荒,频遭截杀。支氏族长支敢当带领宗子一起冲杀突围,途中将其他三子奥妙斥逐,各自照顾少量族人和部落藏珍,冬眠蛮荒,隐姓埋名。
“咣当”一声,大汉丢掉铁锤,冲向内屋,冲动地嚷道:“爹!百灵山来人了!”
支鲁欣然道:“族长稍待,我手上倒是保藏了几柄不错的利器。”他转回内屋,不一会儿,捧出几柄剑来。
“费事我会自行处理,不劳族叔操心了。”支狩真瞧了瞧支鲁,对方约莫在炼气还神初阶,支坚更只要炼精化气,底子对付不了张无咎如许的妙手。何况,遵循八百年前的商定,一旦有一支支氏成绩巫灵,其他三支将完整藏匿,远走他荒,为支氏保存血脉持续的种子。
老夫眸子一瞪:“还不去关上门,瞎嚷嚷个甚么!”
支狩真问道:“不知其他两支族人近况如何?”
“我来自百灵山。”
“无妨,就这一柄。”支狩真欣然道,断剑又轻又锐,非常合适他灵捷准狠的剑路。他没要剑鞘,向支鲁取了半匹陈腐的棉布,层层裹住断剑。如许拿在手上,也不惹人谛视。
支坚明显不太佩服,胸膛短促起伏了几下,毕竟还是闷头不说话了。
老夫也随即从胸口撕下一小片薄皮,交给支狩真。两块薄皮如婴儿手掌大小,边沿齿形,薄如纱绡,与肤色完整不异。二者拼在一起,齿形相互符合,刚好凑成半张图的模样。
“支氏支鲁、支坚父子拜见族长。”老夫语声发颤,双掌相对,攥握成拳,昂首以巫族古礼慎重回应。
支鲁惨淡一笑:“南部那一支早没了动静,北部那一支传闻惹上虎伥,百年前就被幽魂教灭族。”
“我也在。”支狩真弯下腰,撩起裤管,揪住小腿肚子猛地一扯,拉下一小块肉色薄皮。
第一柄剑鲨皮乌鞘,剑身奇长,以锋利坚固的百锻雪花钢打造,剑刃寒芒冷冽,光可鉴人。支狩真微微点头,五尺摆布的剑锋对他有些太长了。
“族叔、族兄,保重。”支狩真望着石像般久久鹄立的支鲁,转成分开。
“能在此遇见族叔和族兄,真是万幸。”支狩真轻叹道,多年消息间断,连他也只晓得那三支族人别离埋没在蛮荒中部、北部和南部,详细位置一无所知。
支狩真并不介怀,道:“族叔,我急需一柄剑,你这里有合适的成品么?”他以短匕使剑,毕竟差了几分。
“我想打一柄合适本身的剑。”支狩真深深地看了一眼大汉发亮的皮肤,光彩土黄,肌肉纹理繁密交叉,乍看如同皱纹,恰是支氏秘传的后土拔地炼体术特有之兆。若非支氏嫡派血脉,绝无能够修成。
不远处,人喊马嘶,几十骑马匪凶神恶煞,杀气腾腾,把怡红院正门团团围住,一柄柄斩马刀纷繁出鞘,闪烁着雪亮的寒光。
支狩真微微点头,灵魂中,八翅金蝉一声长鸣,清冽激越。老夫父子血脉悸动,心魂动乱,不由自主地生出臣服之念。
“族长,恕我直言。”支鲁踌躇了一会儿,道,“剑术始终是羽族正道,我族承天启运,当以巫力、巫术为本。”
这是一截断剑,长不敷两尺,重不过三锵。剑身窄如柳叶,薄如蝉翼,流水般的剑锷向后不竭收窄,透出淡淡的绯红色。被火光一映,断剑仿佛一缕凄艳的烟霞氤氲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