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的往生海微风轻拂,绕了海子半圈的雨时花抓住最后一点儿晚春的气味,慢悠悠地绽出绿幽幽的花骨朵来。

九重天上的天族同青丘九尾白狐一族的联婚,在两族长辈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冗长考虑下,历经两百二十三年艰苦卓绝的商讨,终究在这一年年初敲定。

司命摇了点头,眼神又似是偶然地瞟向一旁的东华帝君,皮笑肉不笑道:“倒也没甚么,只是对峙本身已嫁了夫家,虽夫君亡故,却不能再嫁。且传闻这两百多年来,她未有一日将发上的白簪花取下,也未有一时将那身孝衣脱下。”

谷旦挑得邃密,恰在桃花盛开的暮春时节。

连宋托腮靠在石椅的扶臂上,道:“经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七十年前仿佛有一桩事,说是织越山的沧夷神君娶妻,仿佛与青丘有些干系。”

迷谷绞尽脑汁,想不通这是甚么事理。

尊神出行,上面总要有个高阶但又不特别高阶的神仙陪侍,这么看来,南极长生大帝座下吃笔墨饭掌管世人运气的司命星君一起跟着,也算合情公道。

可墨渊身边那位紫衣白发,传说中避世十几万年,不到万不得已不等闲踏出九重天,只在一些画像或九天之上极盛的宴会中偶尔呈现,供后代怀想惦记的东华帝君,如何也呈现在迎亲队里了?

坐得两丈远的东华帝君搁下茶杯微微抬眼,司命脸上挂不住,嘲笑两声欲开口敷衍,哗啦一声,近旁的海子俄然掀起一个巨浪。

墨渊没再说话,司命倒是有些感慨:“可喜不喜好是一回事,要不要得起又是另一回事了。小仙还传闻,钟壶山的秦姬属意白浅上神的四哥白真,可,又有几个胆量敢同折颜上神抢人呢。”

白衣白裙的凤九立在一汪静水上,一派端庄:“熬炼身材。”

一列的活场面瑞气千条地行至新月湾旁,倒并没有马上过海的意义,反而是在海子旁停下,队末的一列小仙娥有条不紊地赶上来,筹措好茶座茶具,让几位尊神稍事歇息。

连宋握住扇子一笑,端庄地坐直身子,对着墨渊道:“这么说,是了,我记得有谁同我提过,那一年仿佛是你做的主婚人。传说沧夷神君倒是至心喜好这位将他报酬的神宫拆得七零八落未过门的媳妇儿,至今重新修整的宫殿里还挂着凤九的几幅画像,日日睹物思人。”

会挪动的八卦全书已被这十里迎亲队的庄严氛围憋了一上午,此时,终究获得机会开口,心中虽已迫不及待,面上还是拿捏出一副慎重气度,抬手揖了一揖,做足礼数,才缓缓道:“三殿下所言非虚,青丘确然有两位帝姬。小的那一名,乃白家独一的孙辈,说是白狐与赤狐的混血,四海八荒独一九尾的红狐,唤做凤九殿下的。天族有五方五帝,青丘之国亦有五荒五帝,因白浅上神迟早要嫁入天族,两百年前,便将本身在青丘的君位交由凤九殿下担当了。承位时,那位小殿下不过三万两千岁,白止帝君还成心让她担当青丘的大统,年纪轻简便如此位高权重,但……也有些奇特。”

天上的端方没有新郎迎亲之说,照一贯的来,是兄长代庖。

一个小神仙善解人意地递给司命一杯茶润嗓,司命星君用茶盖扒开茶面上的两个小嫩芽,目光绕了几个弯又拐到了东华帝君处,微微蹙了眉,有些思考。

连宋似被挑逗得很有兴味,歪在石椅里抬了抬手,眼尾含了一点儿笑:“你持续说。”

迷谷仙君一贯陪侍在白浅身侧,在青丘已很有些资格,做地仙做得悠长,天然见多识广一些。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