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八荒早已在等候这一场盛典,大小神仙们预感多时,既是这二位的好日子,依天上那位老天君的做派,场面必然是要做得极其大,席面也必然是要摆得极其阔,除此,大师实在想不出他还能通过甚么体例来彰显本身的君威。
墨渊笑道:“那你上来又是要做甚么?特地来吓司命的?”
迷谷仙君一贯陪侍在白浅身侧,在青丘已很有些资格,做地仙做得悠长,天然见多识广一些。
三月草长,四月莺飞,浩浩东海以外,十里桃林千层斑斓花开。
九重天上的天族同青丘九尾白狐一族的联婚,在两族长辈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冗长考虑下,历经两百二十三年艰苦卓绝的商讨,终究在这一年年初敲定。
可墨渊身边那位紫衣白发,传说中避世十几万年,不到万不得已不等闲踏出九重天,只在一些画像或九天之上极盛的宴会中偶尔呈现,供后代怀想惦记的东华帝君,如何也呈现在迎亲队里了?
这迎亲的步地,不但阔,忒阔了。
一个小神仙善解人意地递给司命一杯茶润嗓,司命星君用茶盖扒开茶面上的两个小嫩芽,目光绕了几个弯又拐到了东华帝君处,微微蹙了眉,有些思考。
司命其人,虽职位比东华帝君低了不知多少,但也有幸同东华帝君并称为九重天上会挪动的两部全书。只不过,东华帝君是一部会挪动的法典,他是会挪动的八卦全书,以熟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的祖宗三代的隐蔽著称。
墨渊瞧着凤九:“你藏在往生海底下,做甚么?”
司命点头,想了想,才又续道:“小仙实在早识得凤九殿下,当时,殿下不过两万来岁,跟在白止帝君身边,因是独一的孙女,很受宠嬖,性子便也养得活泼,摸鱼打鸟不在话下,还常玩弄人,连小仙也被玩弄过几次。但,”他顿了顿,“两百多年前殿下下凡一遭,一去数十年,返来后不知怎的,性子竟沉重了很多。传闻,从凡界返来那日,殿下是穿戴一身孝衣。两百多年畴昔,眼看着她也长大了,因是当作储君来养,约莫也是担忧无人帮手帮衬,百年间白止帝君做主为她选了好几位夫婿,但她却……”
至于司命跟前那位长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君三儿子连宋神君,他是太子的三叔,固然仿佛的确没他甚么事儿,但来瞧瞧热烈,也是无妨的。
一列的活场面瑞气千条地行至新月湾旁,倒并没有马上过海的意义,反而是在海子旁停下,队末的一列小仙娥有条不紊地赶上来,筹措好茶座茶具,让几位尊神稍事歇息。
司命摇了点头,眼神又似是偶然地瞟向一旁的东华帝君,皮笑肉不笑道:“倒也没甚么,只是对峙本身已嫁了夫家,虽夫君亡故,却不能再嫁。且传闻这两百多年来,她未有一日将发上的白簪花取下,也未有一时将那身孝衣脱下。”
中间隔了一方碧波滚滚的往生海,饶是迷谷眼力好,再多的,也看不大清了。
迷谷策画着,墨渊算是夜华的哥哥,既然如此,一族的尊神呈现在弟妇妇儿的迎亲队里,算是合情公道。
司命手忙脚乱地拿茶盏挡住半边脸,连宋将手里的扇子递给他:“你脸太大了,茶杯挡不住,用这个。”
白衣白裙的凤九立在一汪静水上,一派端庄:“熬炼身材。”
墨渊没再说话,司命倒是有些感慨:“可喜不喜好是一回事,要不要得起又是另一回事了。小仙还传闻,钟壶山的秦姬属意白浅上神的四哥白真,可,又有几个胆量敢同折颜上神抢人呢。”
凤九顿了顿,向跪在地上做痛苦状的司命道:“你方才说,那钟壶山上的甚么秦姬,真的喜好我小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