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柔顿时命人筹办酒宴,将田豫请到后堂,挥退下人,急问道:“听闻将军被汉军所擒,本日来此,莫非另有指教?”
“然也!”田豫见阎柔如此直接,也不再兜圈子,抱拳道:“鄙人蒙汉王恩赦,北上安护百姓,略尽微薄之力。听闻将军以一己之力对抗鲜卑军,愚觉得实为不智之举,欲邀将军同谋长策,未知尊意如何?”
使者到军都,先传曹丕将令,免除阎柔之职,另选守将,再到居庸关来见阎柔,另派人到关外安抚鲜卑军。
阎柔抱拳道:“吾本受曹丞相厚恩,今背反已是不义,今唯有胡贼决一死战,以全名节,幽州之事,有田将军足矣!”
蒋济等抱拳道:“大王志存天下,深谋远虑,可惜百姓痴顽,未知一片苦心。”
华歆言道:“阎柔少时曾被胡人挟制,作为仆从,对其深恨之,自不肯胡人出境。此人因小我之恨误国度大事,非足以拜托重担。”
暮秋的燕山,已渐感微寒,灯火暗淡,一阵冷风吹来,屋檐上传来哭泣之声,如野兽侵袭。
曹丕无法感喟道:“赵俨之流沽名钓誉,田银之徒趁乱而起,皆趋炎附势小人,何足道哉?阎柔背反,如断孤一臂,痛哉惜哉?”
阎柔微微蹙眉,来到关内,见一人负手而立,虽身穿布衣,但身形高大,气势沉稳,抱拳道:“尊驾何人?”
曹丕气得心慌气短,骂道:“阎柔竖子公开方命,拥兵自重,如之何如?”
阎柔独坐在檐角下,将身躯隐没在黑影中,仿佛又回到少年时被胡人劫夺,在塞外放羊牧马,任其吵架,战战兢兢的光阴。
世人仓猝叫医者救治,曹丕幽幽醒转,捶着胸口痛心疾首:“想不到啊想不到,孤视为亲信的阎柔竟也叛变了!”
阎柔久知田豫为人,忙将他扶起,叹道:“吾非思疑将军,实不肯坐视胡人入侵。以公之能,又有鲜于将军帮助,足以守御渔阳,何必如此煞费苦心?”
晓之以理:孤引鲜卑、辽东军出境,既为抗敌,亦为肃除边患。此二贼到幽州必会争抢地盘,孤坐山观虎斗,可将其一网打尽,此诱敌深切,永靖边陲之长策也!”
田豫慨然一叹,目视摆布:“此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呐!”
田豫道:“某已在渔阳说动鲜于辅将军起兵,采取各处百姓!将军若肯同往,可暂守一隅,乘机对敌。”
华歆道:“此时不成再怀旧情,当懦夫断腕,速放鲜卑军入关,不然轲比能抱恨而去,救兵未至,又添新仇,因小失大也!”
阎柔幼年时曾被乌桓、鲜卑俘虏,厥后为刘虞报仇,对抗公孙瓒,官渡之战时便以为曹操为天下豪杰,上表朝廷,归顺曹氏。
“明公一言,令吾茅塞顿开!”阎柔浑身一震,蓦地觉悟,跪地抱拳道:“吾自幼孤贫,为胡人所欺,此生矢志讨灭胡贼,惜未遇知己,本觉得曹丞相天下豪杰,谁知不得始终。今蒙将军看重,某愿为讨贼前锋,虽万死不辞。”
刚下关楼,便见一名亲卫快步而来,低声道:“将军,有人求见。”
曹丕深吸一口气,叮咛道:“可先派人去见阎柔,动之以情:孤与他情同手足,欲拜托大事,同谋大业,勿负先王厚爱。
田豫起家到门口,跪地指天发誓道:“田豫岂是叛国媚外之小人,吾若与曹氏再有半分关联,乱箭穿身,不得好死!”
阎柔问道:“将军有何高见?”
昔日的知己老友变得脸孔全非,偏狭乖戾,道分歧不相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