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达何罪之有?丧亲之痛,孤感同身受!”曹丕表示司马懿入坐,咬牙道:“为国度之事,你我皆丧嫡亲,今同与刘琦为敌,当同心报此大仇。”
这阎柔幼年时曾被乌丸、鲜卑俘虏,厥后为刘虞报仇,击退公孙瓒,官渡之战时归顺朝廷,拜护乌丸校尉,随曹操讨伐乌丸有功。
只见司马懿面庞肥胖,眼圈乌青,眼窝深陷,双目阴鸷,须发竟变作灰红色,若不是两人早已熟谙,底子认不出来。
“本来如此!”曹丕恍然,却又蹙眉道:“然先王屠灭鲜卑,早已结下大仇,轲比能安得肯助?”
“这这……这可不敢当!”曹丕连连摆手,问道:“此事还需奏报天子,恐那些老固执死力反对,该如何是好?”
司马懿又道:“自梁习到并州,疗摄生息,已有转机,可征调两万人马,再命张燕调集黑山贼旧部,三万不足,此亦五万兵矣!”
司马懿缓缓道:“大王未曾细心算过,南匈奴五部若调集精兵,足有三万,且胡人骑术高深,妇孺皆可为战,若许以厚利,足有五万马队。”
司马懿暗自握拳,却问道:“未知大王如何发兵报仇?”
司马懿阴恻恻一笑:“大王听吾最后一处兵力,则此患不敷为惧:可将幽州亦割让鲜卑,将来令其相互争斗,大王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曹丕大惊,忙道:“仲达请讲。”
司马懿冷然一笑:“吾有一计,足有三十万兵马可用。”
来到门口,曹丕浑身一震,望着房内的人目瞪口呆,竟觉有一股阴沉的杀气劈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
司马懿正望着墙上的一把剑入迷,听到声音才转过身来,忙躬身道:“只是一时气急攻心,并无大碍。臣临阵离营,心中惶恐,故来请罪。”
司马懿言道:“今国度危亡,欲报大仇,纵尽调河北之兵也不敷以成事,需借外力。”
“欲成大事者,需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司马懿言道:“昔日伍子胥借吴兵伐楚,此安得不为叛国之贼也?天下之事,无不以成败论豪杰,此战若能胜,必将名垂竹帛,后代将歌颂大王有容人之量,高瞻远瞩,功德直追三皇五帝矣!”
司马懿言道:“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牧民何尝不是如此?大王父子庇护各地之民数十年,安吃苦业,也该到他们报恩之时了。”
虽说曹丕现在对邺城的朝班已经不屑一顾,但割地拜将,封号还要圣旨圣旨,他实在不想和那些老臣辩论。
便将国事照实奉告,先前曹操南征,调走十万兵力,来不及疗摄生息,全部北方已调不出兵力,并且海内空虚,入不敷出,情势危急。
“此言有理!”曹丕长出一口气,却又叹道:“只是如此一来,胡人出境,恐各州百姓又遭涂炭,如之何如?”
曹操待其如子,曹丕也视其如亲兄弟,命其坐镇北方,统帅幽州兵马抵抗胡人,十年来北方安宁,轲比能发兵报仇未果,全仗此人。
曹丕蹙眉道:“鲜卑与我有仇,南匈奴自内迁后,气力大不如前,安得为助?”
愣了半晌才轻咳一声,问道:“仲达既抱恙回朝,就该好生疗养,待孤前去看望,不必如此劳累。”
“这倒不难!”曹丕点头道:“其他兵力从那边来?”
司马懿冷静听着,神采冷酷,言道:“今刘琦尽得江南,又安宁关中,半壁江山任其所用,兵精粮足,若只以河北之兵反击复仇,确切难有胜算。”
曹丕蹙眉道:“并州本就残破,一旦调兵,境内必空,再将幽州割让出去,孤难道独一冀州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