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缓缓道:“大王未曾细心算过,南匈奴五部若调集精兵,足有三万,且胡人骑术高深,妇孺皆可为战,若许以厚利,足有五万马队。”
曹丕眼中垂垂有了光芒,诘问道:“另有那边兵力可用?”
“这……”曹丕一滞,长叹道:“你我昔日同窗肄业,亦师亦友,事已至此,孤也不瞒你,眼下之局,近乎山穷水尽矣!”
曹丕继任魏王后,升阎柔为度辽将军,命其练习兵马,此次筹办从幽州抽调三万兵马备战,没想到竟无兵可调。
曹丕送走夏侯楙,才回宫中,度辽将军阎柔上书,幽州比年抽调兵丁,又要守御边陲,已无多余兵马,顿时眉头紧皱。
这阎柔幼年时曾被乌丸、鲜卑俘虏,厥后为刘虞报仇,击退公孙瓒,官渡之战时归顺朝廷,拜护乌丸校尉,随曹操讨伐乌丸有功。
曹操待其如子,曹丕也视其如亲兄弟,命其坐镇北方,统帅幽州兵马抵抗胡人,十年来北方安宁,轲比能发兵报仇未果,全仗此人。
司马懿冷静听着,神采冷酷,言道:“今刘琦尽得江南,又安宁关中,半壁江山任其所用,兵精粮足,若只以河北之兵反击复仇,确切难有胜算。”
当年司马懿被曹操强征入朝,辟文学掾,恰是教诲曹丕等宗族后辈学习,两人友情极深。
曹丕大惊,忙道:“仲达请讲。”
“这这……这可不敢当!”曹丕连连摆手,问道:“此事还需奏报天子,恐那些老固执死力反对,该如何是好?”
“仲达何罪之有?丧亲之痛,孤感同身受!”曹丕表示司马懿入坐,咬牙道:“为国度之事,你我皆丧嫡亲,今同与刘琦为敌,当同心报此大仇。”
曹丕忙抱拳道:“未知仲达有何高见?”
曹丕也深知司马懿之能,固然曹操曾提示他要防备此人,不成重用,近几年表示更是崭露头角,但到现在这个局面,已经顾不得很多了。
“若各处人马一起出动,何止三十万?”曹丕冲动得站起来,俄然又忧心道:“然中原之地,与胡人向来势不两立,若与鲜卑联手,恐朝堂高低反对,大失民气,恐将来……”
曹丕蹙眉道:“并州本就残破,一旦调兵,境内必空,再将幽州割让出去,孤难道独一冀州一地?”
只见司马懿面庞肥胖,眼圈乌青,眼窝深陷,双目阴鸷,须发竟变作灰红色,若不是两人早已熟谙,底子认不出来。
司马懿言道:“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牧民何尝不是如此?大王父子庇护各地之民数十年,安吃苦业,也该到他们报恩之时了。”
司马懿又道:“大王先前表公孙康为辽东侯,其早已报命,却因三韩之叛未能出兵,今辽东已平,公孙康正军威大振,何不割让辽西,命其前来援助?其父子向来觊觎幽州,可承诺事成后表其为幽州刺史,公孙康必尽力互助,辽东军十万不足。”
“此言有理!”曹丕长出一口气,却又叹道:“只是如此一来,胡人出境,恐各州百姓又遭涂炭,如之何如?”
“本来如此!”曹丕恍然,却又蹙眉道:“然先王屠灭鲜卑,早已结下大仇,轲比能安得肯助?”
司马懿冷然一笑:“吾有一计,足有三十万兵马可用。”
司马懿言道:“今国度危亡,欲报大仇,纵尽调河北之兵也不敷以成事,需借外力。”
“这倒不难!”曹丕点头道:“其他兵力从那边来?”
“朝中文武,皆冢中枯骨,安知大王雄略?”司马懿言道:“可奏报此驱虎吞狼之计也:公孙康、轲比能等虎视在侧,若倒霉用,待河北垂危,必会趁机来攻,与其养虎为患,不如喂虎出猎,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