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淫雨霏霏,孙权在府中昏睡沉沉,鲁肃更不敢自作主张退兵,人马在合肥进退不得,士气低迷。
鲁肃神采庞大,当年阿谁沉稳睿智,从谏如流的孙仲谋已不复存在,面前的吴侯脾气日渐暴躁,急功近利,乃至有些偏执,倒与孙策有几分类似。
胡综将气愤的众将摈除到一旁,不让他们轰动孙权,鲁肃和陆逊则沉默站在远处,点头感喟。
这一日俄然建业来人,倒是吴国太久盼孙权不归,又担忧他伤势病情,派亲信之人亲身来催促,期限半月若不回转,国太便要亲身过江来探视。
孙权乃是至孝之人,顿时传鲁肃等人商讨退兵之事,筹办留黄盖守淮南,乘机报仇,并不筹算与曹丕和谈。
陆逊收敛心神,很快便见医者出门,世人仓猝进房探视,只见孙权神采惨白,躺在床上气味不稳,嘴里念着吕蒙的名字。
世人听罢无不动容,个个咬牙切齿痛骂司马懿,两次淹寿春,此次又害死吕蒙,成为继黄祖后江东第二至公敌。
周瑜顺利踏足青州,但淮南战事倒霉,孤军在外军情不明,江东精兵折损大半,濡须仅剩数千守军,等曹仁从寿春脱困,顺势南下,如何抵挡?
“司马狗贼,吾恨不能生啖尔肉!”孙权气得从床上又坐起来,目眦尽裂,低吼道:“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当初孙权执意强攻寿春,他二人就曾劝谏过,但孙权见刘琦权势不竭扩大,急不成耐,成果反折了一员大将。
孙权躺在床上,盯着房顶沉默很久,又叹道:“若被关羽攻破豫州、兖州,孤如何再与刘琦争锋?”
“主公,这……”胡综双手向后缩了缩,正待解释。
特别经孙权劝学,苦学兵法后,整小我气度大变,文武双全,连鲁肃都赞口不断,奇袭徐州后更是名声大噪,在军中仿佛成为周瑜第二,谁知初次领兵北上,便落得如此了局。
鲁肃言道:“新都太守贺齐善讨山越,安定黟、歙等地未久,贼人必畏之,可就近调其统兵讨叛。若境内充分,兵精粮足,山越实在不敷为虑,主公当安抚境内,积粟养民,勤政练兵,以待天下之变。”
胡综本想劝孙权三思而行,但看他在气头上,只好先领命退出帐外,却并未急着回书,等鲁肃出来另行商讨。
孙权双目微凛,嘴巴动了动,终究摆手道:“筹办退兵吧!”
吕蒙虽是江东新一代武将俊彦,但他十几岁参军,跟着姐夫邓当跟随孙策,又勇猛善战,深得众将正视。
胡综深吸一口气,双手捧起木匣:“吕将军困守东海,不幸殉难,这是曹军送来的首级……”
未几时鲁肃等人退出,个个神情凝重,虽说没有曹军压境,但江东的局势比先前濡须之战还要危急。
吕蒙壮烈就义的动静在营中传开,又一次打击吴军士气,全部合肥大营暮气沉沉,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合肥之战失利的场景。
鲁肃言道:“孙刘攀亲,同心破曹,本为勤王扶汉,再兴王室,主公何必计算得失?”
陆逊剑眉紧皱,轻叹道:“主公急于建功,殊不知欲速则不达!”
“报仇,必然要报仇!”孙权紧紧抓着被子,看着鲁肃咬牙道:“吾与曹家势不两立。”
黄盖等人此时已经沉着下来,吕蒙全军淹没,再出兵更倒霉江东,纷繁上前安慰。
“甚么?”孙权神采大变,一把夺过木匣翻开,见吕蒙人头上插着几根箭羽,死状惨痛。
好不轻易培养起一名可用之人,首战便丧命,现在又值用人之际,孙权怎能不气?
“子明——”孙权大呼一声,口喷鲜血,直挺挺倒在床上昏死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