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忙劝道:“此时正该同心讨逆,万不成因一时之气而自相生乱,惹人笑话。”
张飞将人马离城十里下寨休整,差人拿着公文,入城去要粮草。
严颜长叹道:“某虽恨刘琦觊觎益州,但他有句话却说得极好:国度兴亡,匹夫有责。主公引虎侵占,迟早为虎所噬,我西川竟无一人防患,岂不叫人痛心?”
句扶言道:“刘琦虽有取益州之意,但师父此举,不但不能保全名节,或许还会身败名裂。”
张飞被甘宁撺掇,二人披挂上马,领兵来到垫江城下,大呼开城,严颜在城上死守不出,张飞直冲城下,要过护城河,又被乱箭射回。
句扶言道:“师父一片热诚,六合可鉴,但何如主公不消,如明珠暗投!当今局势,成都岂无人劝谏?张松、法正莫非笨拙之辈?伏波将军曾言:自古非主择臣,臣亦择君。此时蜀中大家自保,观时而动,师父不过戋戋县令,何必强自出头,自招其祸?”
严颜大怒,上书请命愿提兵去取汉中,却被人反笑他老弱刚强,不自量力。
甘宁大笑道:“你用完了我来当夜壶!”
张飞一瞪眼:“你占俺便宜?”
正感慨之时,传令兵进城,带来公文,要沿途供应粮草,严颜大怒道:“某领兵据边,岂不足粮供应?”
甘宁不屑道:“十余年未见,这老贼竟还活着,现在已成老卒,何足惧哉?他若不平,老子去把他打服,恰好了结当年恩仇。”
法正也赶快相劝,张飞指着句扶骂道:“严颜老匹夫不识进退,他日若撞在俺手,定要割他老头当酒壶。”
严颜不悦道:“某为主尽忠,恪失职守,有何不当?”
孟达好言相劝,老将并不开门,反倒转回城中去了,只好返来复命。
只见此人二十摆布,面色微黑,双目敞亮,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豪气,恰是严颜的门徒句扶。
严颜随赵韪平叛建功,做了江州大将,但也因赵韪之乱,刘璋对益州文武不再信赖,今后再未升迁,一向留在江州练兵。
严颜抚须嘲笑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垫江地处三江要地,南防荆州兵,北拒巴人,屯粮练兵方为上策,我自会向主公申明。”
甘宁狂笑道:“刘益州将令传下,此老儿竟敢方命,若不给他点色彩瞧瞧,都觉得我们好欺负不成?”
法正言道:“严颜年纪虽高,但精力未衰,垫江连接江州与阆中,此时不成与之为敌,待安宁三巴,若还执迷不悟,再战未迟。”
此时刘琦已取汉中,张飞又要兵进巴中,目睹巴地不保,蜀中无险可依,又急又气,却又无可何如,那里还肯让张飞进城?
刘璋正顾忌西川将领的兵权,因严颜在蜀中声望极高,不敢等闲脱手,趁机将其下调垫江县,手中兵力只剩五千。
句扶是巴西汉昌人,句氏为汉昌大姓,但因巴人反叛,逼迫汉民,族中地盘多被侵犯,句扶发愤摈除巴人,复兴家属,十八岁外出寻访名师,在江州得严颜正视,名为师徒,实则情同父子。
张飞大怒道:“俺老张助刘益州讨贼,老匹夫安敢如此怠慢?俺现在就去城中检察,如有粮草,押他去成都实际。”
无法之下,只好亲身运粮出城,说垫江小县,府库空虚,只能勉强犒劳全军,粮草还需筹运。
庞统命沿途严明军纪,不得掳掠百姓,但有扰民者立斩不赦,如果是以失了民气,可就得不偿失。
张飞抓住句扶就要斩首请愿,庞统这才劝道:“翼德息怒,垫江无粮,再从江州运送便是,何必与一老县令难堪?”
句扶劝道:“师父先前请令,反被贬至此地,足见主公不满。今将令下达此处,若再抗军命,便是不忠,还请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