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仓大步登堂,说道:“沈贼家人尽被带出,请君发落。”
“是。”
也不等周澈回话,呼啦啦一群人全下了堂去,拥到那些女子近前,有斜着脑袋看的,有脱手动脚的,有故作严肃呼喝的,有涎着脸去摸人家面庞的。周澈哭笑不得,傲视摆布,堂上只剩下了荀攸、田丰、周仓、郭强几人。
堂外脚步声响,又出去了几人,倒是孙信和两个陌生官员。这两个官员都带着黄绶。周澈一看即知,必是本县的县丞和县尉了。阳城是个小县,县长六百石,丞、尉都是二百石。周澈起家,说道:“二位定是本县的丞、尉了?”
“不错。”
周澈直到这时才想起来何进给他安排的郡府属吏,问道:“那些郡府属吏呢?”
“诺。”
“你两位请去罢……元福,你去院里叫兄弟们不要再调笑那几个妇人了。几个女子,何足挂齿!叮咛他俩各带本队,帮手丞、尉看好城门。”周澈说到这里,扭脸问荀攸,“公达,本里的百姓还在里外么?返来了没有?”
就在有人问如何措置沈汛妻妾时,一轻侠“腾”的起来,拱手说道:“沈汛罪大恶极,他的妻儿后代不能放过。主公,小人替你去查抄查抄他们!看看他们中还没有做过犯警之事的。”
“给他们说了。”
他家只是中人之家,没甚闲钱。他也没有甚么赢利的门路,这两年多来,只要两次大的支出,一次是前年剿除群盗,得了些赏购,一次是客岁初沾许阳的光倒卖马匹,赚了些钱。用到本日,早七七八八用得差未几了,顶多另有二三十万残剩。说实话,客岁抄季氏的家时,他就想捞一笔了,只可惜案发当天县里就封了季家,没能得着机遇。
周澈表示田丰取出何进的手书牒文,找出写给他两人的,递畴昔。他两人看后,本就严峻,更加严峻,满头大汗,颤声说道:“下吏知罪,这就还印绶,请辞归家。”
县丞、县尉告别退出。周仓得了号令,号召本队人马,与之一起去了。
他一贯不把财帛看在眼里,彻夜想发点横财是有苦处的。他养了轻侠上百,人吃马嚼,日用不菲;另有横路亭受训的那百余里民,虽不必养着,但为刺激里民插手练习的主动性,赏钱不能没有,一年下来,也得十来万。
周澈微微沉吟,说道:“沈汛是首恶,沈氏族人的罪能够不治,他的妻儿后代难逃惩办,依律,该被收为官奴婢。如许吧,我现在就写奏记,上报朝廷和本郡府君,请他命令收人。在获得何府君的回文之前……小郭。”
那几个小吏出去,哈腰低头,刚到堂上就膜拜在地:“下吏拜见梭巡。”
“抬开端来。”
世人相顾惊诧。他们听懂了周澈的意义,这那里是抄家,清楚是用抄家做借口发横财啊。
小吏们应诺,还真如诸侯将对待项羽似的,恭恭敬敬地伏在地上,不昂首,膝行着退出去了。郭强亦躬身退出。
“他但是单车离县的?”
阳城县两个六百石的大吏,一个被摈除赶走,一个被周澈手刃,他两人早吓得胆裂了。此时现在,跪在仍有血迹的堂上,面对黑衣上还沾有血污的周澈,那里还敢再辩白多说?只求能得不死,已是万幸了。
“两位请起,我说话算话。只要两位彻夜能把城门看好,不放一人出去,我明日就奏请府君,请他念在你们将功赎罪的份儿上,免了你们的罪。”
荀攸笑道:“那小吏的比方虽不伦不类,但对皓粼你的畏敬倒是发自肺腑啊。”
“三叔进沈宅后不久,押送他出县的人就返来了。他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