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站在廊下，目光超出墙头，看向远处的青山。
夏侯惇将信将疑，却没有再说甚么。他是统兵的将领，本技艺下就有很多天师道众，他很清楚天师道在益州的影响力。如果这么说，曹操死力拉拢卢夫人倒也并非不对，只怕他口是心非，沉迷于卢夫人的美色，重蹈刘焉的复辙。以他对曹操的体味，这不是不成能的事。
“没事，拿下绵竹，我便能够松口气了，到时候到山里住一年半载，放心疗养。”
“志才，歇息了么？”
夏侯惇也不解释，悄悄地看着曹操。曹操来回踱了几步。“元让，你对不久前的兖州之战有何观感？”
曹操一愣。“这话从何提及？”
曹洪皱起了眉头，挑不出甚么弊端，但总感觉有哪儿不对劲。戏志才也没理他，回身渐渐的走了。曹洪挠挠头，一回身，却看到曹纯站在不远处。曹洪皱了皱眉。“子和，你如何在这儿，没跟着孟德？”
“元让，如何了？”
“孟德，你熟读史乘，晓得我说的甚么。益州能够偏安一隅，却只是苟全之地，不能长治久安。要么像高祖一样出关，争霸天下，要么像公孙述一样坐以待毙。何况我们都是山东人，没几小我情愿和你困守益州，你想在益州关起门来做白帝，那是你的事，我们……”
“元让，你们想多了，我如何能够效仿公孙述？只是此一时彼一时，眼下情势不明，不能锋芒毕露。你看看孙伯符，他号称小霸王，倒是称心人生，成果如何？”
戏志才闷咳了两声。“是使君么？”
细心想一想，他也不晓得戏志才想要甚么。戏志才最大的兴趣就是措置各地来的谍报，乐此不疲，他不在乎吃，也不在乎穿，最大的耗损就是纸笔和灯油，熬夜是家常便饭，衣衿袖角老是有墨汁污迹，手指因为长年捏笔，右手三指平时很难伸直。
曹操一听，神采顿时一变，将夏侯惇拉到堂上。“元让，究竟是如何回事，有人要分开我？”
“孟德兄说他们在船上议事，用不着亲卫骑。”
“是啊，的确不轻易。孙策出道三年，不但在荆州、豫州站稳了脚根，又夺得了扬州。他依托的是谁？不是世家。当初他在南阳大杀四方时，就有人说他会自取灭亡。他在豫州与许劭等人斗智斗勇时，也有人说他余日无多。这些年，他的确走得磕磕绊绊，但是他走过来了，并且还打败了袁谭，反攻入兖州。”
曹纯嚅了嚅嘴，回身筹办走。曹洪一把拽住他。“你这竖子，我们是兄弟，有甚么话不能说？你不敢对孟德说，我去说。我跟你说，戏志才如果走了，我们就跟元让一样，今后连远近都分不清楚。呃，元让……”
“听到了。”
“既然你有定计，那我就未几言了。”夏侯惇拱拱手，回身告别。曹操拍拍夏侯惇的肩膀，目送他分开，眼神垂垂凝重起来。他想了想，回身来到戏志才住的侧院，上了堂，咳嗽了一声。
曹操瞅瞅夏侯惇。夏侯惇自知讲错，赶紧闭上了嘴巴。曹操自我解嘲的摸摸鼻子。“本来是因为这件事啊。元让，你这可错怪我了。”
曹操无声地笑了起来。“志才啊，不是我说你，你大要上看不起名流，骨子里，你的名流风俗更重。天师道固然也重巫鬼之术，但是他们与黄巾分歧，你不成一概而论。”
“是我。”曹操排闼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戏志才，皱皱眉。“志才，你这是如何了，要不要我请卢夫人来为你诊诊脉？”
戏志才不置可否，重新转过身，看着远处的蓝天。“益州乃是天府之国，江山四塞，是乱世当中苟全性命的上佳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