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这日凌晨听得钱黑炭说要进城,中午才回,就穿了最好的一套衣裙,脸上也上了妆,抱了可心就去了赵家。
瑞雪高坐主位,稳稳铛铛受了礼,美满是一副主家欢迎下人的模样,可没有当初待钱嫂子那般亲热客气,等刘七娘落了座,就道,“把可心抱过来。”
张嫂子第一次同这刘七娘打交道,听她如此无礼,实在忍耐不住,就道,“到底是谁占了窝,到底是谁不下蛋?”
刘七娘跟没听到普通,哐得一声关了门,张嫂子恨道,“钱黑炭眼睛瞎了,如何娶了这么个败家玩意儿。”
刘七娘倒是不放手,笑道,“这孩子跟我亲香,离了我怀里就哭个不断。”
“我真是开不了口…”钱黑炭还想再哄哄媳妇儿,但是女儿尿了裤子,他只得笨手笨脚的替她找了干爽的,见得小衣衫也脏了,就干脆一起换了。
钱黑炭一惊,立即就去掀了被子,公然,可心已经憋的小脸发紫,眼泪把头发都打湿了,“如何能用被蒙孩子,这如果憋死了如何了办?”
“这事儿你去同钱黑炭说,你结婚之前,就晓得有孩子在,嫁过来,你就耍赖了,如何,钱家不是娶媳妇?是娶了个老娘返来!”
七娘撇撇嘴,暗道,俺家钱黑炭也是管事,谁也没比谁高,凭啥对我指手画脚啊。
伉俪俩细细低语着,双手紧紧握着,走了小半时候,彩云来报吃晚餐,才回了屋子。
张嫂子点头,翻开可心的小被子,见她并没有尿湿,也就放心了。
“还不是你骗我说有辛苦银子,现在没了,还想我白着力,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刘七娘转头一看可心还在喘气,就道,“你喊甚么,这不是没死呢吗?”说完,想起一事又道,“我现在服侍着这丫头,每月那一两的辛苦银子,赵家甚么时候能送来?我要回趟娘家,没有买点心的钱了,你先去给我预付两月的返来。”
刘七娘被气了个倒仰,还要回嘴再骂,翠娘怕她们打起来就拉着张嫂子往外走,“天晚了,我们归去吧,明日得闲再来。”然后又扭头叮嘱刘七娘,“七娘也别在家闷着,日头好的时候就抱着可心出去转转啊。”
刘七娘趴在墙根听得两人走远,回屋就狠狠掐了可心大腿一把,小丫头立即就哭了起来,她还嫌烦,扯了个被子就蒙在了她脑袋上,听得声音小了很多,还非常对劲的挑了挑眉,回身又去玩弄那半箱子的小衣衫和饰品,想着明日回娘家去一趟,把这些东西都带归去给哥哥家的小侄女,虽说色彩素一些,可都是好料子的,就算那棉布做的,摸着也极软极舒畅。
两人自说自话,谁也没有理睬刘七娘,可把她气坏了,这是在她家里,她如何能够受气,因而拎了扫帚扫地,扬得满屋灰尘,末端扫到门口,把灰撅出去,还要骂着院子里的两只老母鸡啊,“大早晨的,叫甚么叫,有本事本身下蛋去,占了人家的窝算甚么本领!”
刘七娘笑道,“这我晓得,我是来找老板娘的,你出来知会一声。”
彩云应了,就去东园井边把洗衣的翠娘喊了返来,翠娘也心下生疑,去大门处引了刘七娘出去。
云小六听得她口气这般不客气,眉头皱了皱,想讽刺几句,到底没有出口,就道,“我出来问一声,老板娘可不比我们这些人安逸。”
刘七娘见得他出了门,再看眼毛湿漉漉的可心,正吃着本身的小拳头,玩得欢乐,立即心头怒起,也不分那里,狠狠掐了十数下,然后还是用被子盖了,这才感觉稍解心头之气。如此过了三日,不管刘七娘如何哭闹,钱黑炭也不肯去赵家要辛苦钱,刘七娘就急了,娘家那些乡亲都晓得她嫁了个好人家,如果不买些好礼归去,不知背后要说些甚么刺耳话呢。